不會打擾您很久的…”
“您需要見她一下麼?”黑衣人冷冷地打斷了他。
頓時整個空間再度陷入沉寂,那黑衣人自顧自轉身,向一間臥室大步過去,步子重得驚人。
他與艾瑞克視線相對,立刻心神領會,站起身,和他並肩跟上去。
那是一間純白的房間,白色的傢俱微微陷入淺灰色的地毯。沒有窗,牆紙顏色慘淡。墊巾是白色,床單是白色,燈罩仍
然是白色,薔薇花紋若隱若現。銀色小飾品在櫃頂上週而復始地前後搖擺。
他又無端想起了浮雲城堡白色主調的裝飾,但是浮雲城堡偏好高曠的穹頂和開闊的視野,清冷不羈,遺世獨立,立於凡
俗之外,如同一朵開在斯堪的納維亞山脈雪線之上的高嶺之花。
但這間房間小而精緻,而不免有種四四方方,密不透氣的壓抑感,像是小女孩趨之若騖的玩具盒子。
然而那位被囚禁的玩具赤足站在床前的地毯上,著一身白色長裙。裙子簡單樸素地彷彿一塊白布匆匆剪裁而成,不附絲
毫花飾,在精緻冷漠的背景下意外充滿落拓的原始質感,少女瘦而輕盈的身軀若隱若現,成為一個不可褻玩的獨立世界
。她的五官無疑是極美的,四周的空間都為之驚歎似的以她為中心扭曲起來。銀瀑般的長髮垂到地面,金屬般光澤斐斐
,渾然一體,從純白空間裡憑生出來。她所處的房間具有歌特式的詭異氣息,她卻像一棵幼松般挺拔地立在北歐玄黑色
的蒼勁森林中,足踏絹一般的白雪,身後山川稜角分明。
她就那樣注視著他們,一言不發,冰藍色的兩汪靜水沒有絲毫波瀾。她不欣喜,亦不悲傷;不期待,亦不恐懼。那似乎
是她的影子,原本的她在他觸不到的另一個空間。
“介紹一下,這是你新的保護人,艾瑞克·丹佛先生,教團的現任執政官。”黑衣男人頗具勝利感地說,“她叫希爾薇
婭。”
“艾瑞克?艾瑞克?”
“恩?”
黑髮男子轉向他,神情並無異樣,卻無法驅散自先前起就在他心上徘徊的不安感。他覺得有什麼正在侵入他原本妥妥帖
帖的生命,要將所有他篤信的真理都粉碎顛倒。他將被獨自遺棄其中,在一個與他現在的生活有著相似面貌而徹底陌生
的監獄裡掙扎至死。
“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辦?”
儘管如此他依然為那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未來作著盤算,如同即將溺死的人抓住一根顫巍巍的救命稻草。
“這次我回丹麥,先順路把她帶回去吧。”艾瑞克輕嘆了一口氣,沒有看他,“我對她的底細完全沒有了解,現在也不
能確定什麼。”
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追問下去。他知道艾瑞克·丹佛不會喜歡任何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作派,這是他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