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這位姑娘的情況不容樂觀,肺腑入水,但是臣下一定會盡最大……”
“夠了!若是治不好有你好看的。”章鈺臉色難看之極,身上散發的怒氣連我都害怕起來。
砰地一聲,章鈺拂袖而去,不顧在場的還有當朝皇帝,想必是氣急了。
印象中的他似乎從沒有生過氣呢……
我轉身看向蘇珩,冷冷一笑,問道:“陛下,這回預備如何處置陳秀?”
蘇珩看著我,認真道:“你放心,這回我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三日之後,花晚轉醒過來,只是身子還是不好,每日喝著中藥湯。
蘇珩給我的所謂的答覆也終於開始到賬了。
楠婭遞給我一張密密麻麻的側文,我辨別無能,便叫她給我長話短說,總結了一句出來。
封花晚為合安夫人,賜婚梁侯,爵位正二品,位同九卿。
彼時我正給花晚吹著藥湯,聽見花晚的沙啞嗓音響起:“阿凝,其實不用如此……”
“沒事,這是你應得的東西,安心拿著便是。”我握著她冰涼的手骨,道:“至於娶你,是子珍親自去求陛下給的恩典,他是真心的,你放心便是。”
花晚安靜的看著手裡的白瓷碗,愣怔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半晌,眼角竟劃出一行清淚,她看著我,慢吞吞道:“阿凝,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你真的沒有誆我麼。”
我起身輕輕抱住她,淡淡道:“這是真的,你不知道章鈺他看見你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時候,臉色差的連我都害怕起來。”
“好了,你安心便是。”
花晚和章鈺大婚的日子定在三月初二,算算日子大約是兩個月後,這兩個月的時間,花晚便住在昭陽殿內。
“嘿,我當是誰呢?”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逛個花園還能遇見陳秀,聽這語氣想必是受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呢。
“縣主的記性可能是不太好呢。”我冷冷一笑,道:“人都被你推進池子裡了,還不認識呢?”
陳秀臉色微變,冷哼道:“誰推她了,說不準是她自己跌進去的,要陷害我呢。”側頭瞟了眼花晚,嘴裡哼哼唧唧的:“一個秦淮的臭婊子,裝什麼清純。”
“你給我嘴巴放乾淨點!”我一聽見陳秀嘴裡吐出這麼句話,我心裡就受不了。
我不準別人瞎說!
花晚死死拉住我,勸我道:“阿凝,算了算了。”
“怎,怎麼的?你還想打人麼?”陳秀後退一步,強裝鎮定的冷聲道:“你莫要太放肆,我表姐可是當朝皇后!”
“我打你還用知會皇后麼!”我冷冷一笑,舉手便要打。
陳秀藉著花晚拉住我的當口,腳底抹油,跑了。
“花晚……”我開口,卻不知說些什麼。
花晚臉色蒼白,衝我苦澀一笑,道:“沒什麼,阿凝,她說的本也是事實。”
在這一刻,我突然想讓她離開,這個後宮的渾水,我不想她踏進來。
我不想她受傷,不想看見她苦澀的笑容。
晚飯時分,蘇珩如以往般來到昭陽殿用晚膳。
“吃飯的時候還愣神。”蘇珩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碗,皺眉道:“這幾日我就沒見你好好吃飯,你這身子我瞧著越發的瘦了。”
“陛下。”我看著蘇珩,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再幫幫花晚吧。”
我看著碗裡蘇珩給我夾的菜,慢吞吞道:“我知道這有些過分,但是看在咱們在涼州時的交情,再幫幫吧……”
半晌,蘇珩輕聲笑了笑,道:“阿凝,你放心便是。”
即便得了他的承諾,但我仍舊是忐忑不安。
戰戰兢兢的一晃兒三天時間過去,這期間我叫楠婭秘密打聽朝中動向。
意外的得知莊恆襄已經任了大司徒一職,蘇珩這麼做,想來該是極其信任他的。
據說去莊府的門板都被敲壞了,應門侍者的嗓子都已經喊的沙啞。
我憋著笑,問楠婭:“後來呢,莊恆襄就任由那些狗腿的人騷擾?”
楠婭笑笑,道:“沒,陽夏侯閉門謝客,直接跟陛下請了假,說身體不適。結果陛下當朝下了令,明裡暗裡地威脅那些人別去煩陽夏侯。”
我暗地裡搖頭,想這個莊恆襄還真是機靈,讓蘇珩下令,誰也不得罪。
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