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路上小心。”我站在道口,寒風凜冽,風拂起我的裙裾,周圍空氣中隱隱有寒梅冷香浮動。
冷景黎伸手輕輕抱住我,在我耳邊道:“自己照顧好自己,二哥過陣子再來看你,至於楠婭……你放心差遣便是。”
臨行的前一日晚上,冷景黎來到我的屋子。
彼時,我在燈下百無聊賴的讀著寧史。
分析這幾年九州的形勢,從最開始南陽起義揭開亂世面紗,到如今蘇珩入主中原獨霸一方,時間已經過了九年。
史書上寫著寧國覆滅的原因只有八個字“國君昏庸,毀於權爭。”
我捲上書簡,淡淡一笑,寫這個書的史官還真是生了一雙慧眼。無論是天災還是**,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人性的貪婪。
外間的門忽地被拉來,緊接著便是布襪摩擦氈席的聲音,與之伴隨的還有玉環之物碰擊作響的聲音。
內間的竹簾被一隻修長手骨掀開,漏出一抹素白的衣袖。
“二哥?”我看著冷景黎,疑惑道:“這麼晚來,是有什麼事麼?”
冷景黎走到几案邊,跪坐在我對面,衣衫間好似還有未散盡的冷意。
他淡淡道:“沒什麼事,只是過來瞧瞧你。”
我伸手給他添上一杯熱茶,問道:“先喝口茶吧,這麼晚蘇珩才讓你回來,你們都聊什麼了?”
他手指摩擦青瓷茶杯,道:“也沒什麼……”
既然他不想說我也沒必要去問了,這輩子我誰都可以不信,卻唯獨不能不信他,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害我。
屋子裡重回安靜,冷景黎安然地跪坐著,身姿都沒動一下,讓我恍惚間以為他是入定的僧侶。
可他身上散發的氣場卻是莫名的令我難受,我覺得他在悲傷……
“阿凝…”他忽然開口喚我,道:“執簫,我得帶她回趟高麗。”
“執簫?”我心裡一緊,有點回不過神來。
實話說,我捨不得執簫,這麼多年執簫一直陪伴著我,感情已經不能言說,而如今……
“二哥,一定要帶執簫回去?”我抿緊唇角,不死心的問道。
冷景黎點點頭,說道:“確實是有急事,你放心,二哥給你找了比執簫還得力的人。”
“那便按二哥說的辦吧。”我看著他,皺眉道:“事情辦好了就回來,還有,不準讓執簫受傷。”
冷景黎一愣,隨即淡淡笑道:“好,若是執簫少一根頭髮,你只管找二哥討說法便是。”
得到了冷景黎的承諾之後,我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風拂起我額間的碎髮,我微眯雙眼,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
執簫的紫衣像一隻紫蝶般炫目,從沒有這麼一刻我覺得她這麼瀟灑,她本就該屬於寬廣的藍天,往日的她原是被世俗所羈絆。
“主子,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您還是得寬心啊。”有道清麗女聲響在我的身後。
直到冷景黎的身影消失在道口盡頭,我才回身,失落道:“走罷,楠婭,我們回去。”
這個名喚楠婭的姑娘是典型的高麗女子,善騎善射,唯一和執簫不同的地方,大約是她在宮中耽了很久,人情世故的操控比執簫要好,性子也比執簫圓滑。
其實都是冷景黎給我的人,對於她們我都是很放心的,只不過執簫陪著我那麼長時間,感情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冷景黎走了,昭陽宮似乎又重回寂靜,彷彿是一潭死水般。
呼啦——
楠婭拉門進來,屈膝見禮,恭謹地立在一邊。
我看了眼她,沉聲道:“以後有事情直接說便是。”
“諾。”楠婭恭聲道:“花小姐在合池遇見陳縣主,被推入池子裡,現在在金華殿,陛下已經去了。”
“什麼!”我倏然起身,裙襬帶倒了案几,起身按握住楠婭雙肩,急道:“幾時的事情?”
“一刻鐘之前。”楠婭臉色微變,道:“主子現在去金華殿麼?”
我腳步不停,立即朝殿外奔去。一路上在心裡暗暗罵著陳秀。
這個陳秀仗著表姐是秦梓就在這裡囂張跋扈,平時我不願意和她計較,這會兒她反倒還變本加厲起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回若是花晚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麼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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