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實在疑惑,狐疑看他一眼道:“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西涼呢。”
“你高興就好。”他笑了笑,道:“只要我想找你,你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只要我想找你……
一路上,走走停停,本也就沒打算趕,因為這世上好像也沒有誰會追著我了。
“誒,停一下。”我坐在律迦找來的馬上,是一駒西涼駿馬,莫名地又響起入夜了,真是懷念自己還是冷子麗的那段日子。
“怎麼了?”律迦勒住馬頭,回身問我。
我下了馬,沒有說話。
這裡……好像是當年我遇見章瀟的地方,我記得那棵大樹,就是在那裡。
青青的草,被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是哪裡?”我遠眺遠方問律迦。
他蹲下去,撿起一棵草,淡淡道:“下江野。”
原來這個地方是下江野啊,猶記得當時看見那麼多的屍體,當真是嚇壞我了。
“在想什麼呢?”律迦側頭看著我,眼底有溫和神色。
“當時我就是在這裡遇見的他們,後來到了幷州軍營,以冷子麗的身份在軍中擔個校尉的職。”我笑了笑,道:“說起來,還有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當時蘇珩還誤把我當做了塔司綺。”
“塔司綺…”他眼眸微眯,掩蓋了神色,幽幽道:“你們並不像。”
他和塔司綺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糾葛罷,拋去王弟和王嫂的關係,可是我卻也不好問什麼。
“走罷。”我嘆息一聲,往回走。
他站起來,愣道:“就這麼回去了麼?”
“不回去呢如何,畢竟都回不去了。”我頭也不回的說道。
而後幾日皆是在路上奔走,一想到這幾年好像真的沒消停,一直沒有停下來。好不容易在長安落了腳,半年沒到便耽不下去了。
讖語不是說我是皇后的命麼,現在我是真的覺得那個慕容先生是個神棍,哪裡的皇后有這麼差的命。
辦事有始有終,最後到涼州轉一圈,我便去西涼。
記得那日和律迦提起要去西涼時他震驚的表情。其實這沒什麼,只不過我中原回不去,高麗也回不去,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西涼景色不錯,我就當是去遊玩了。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是真的難受。
現在涼州只有尹詞這麼個熟人了,我遞了名帖到他的府上,意外的是他沒有在,管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律迦見我失望的神色,寬慰道:“不若我們在武威耽一段時間等那人回來罷。”
“不了。”我搖搖頭,道“咱們明天就走罷,去西涼。”
“你決定便好。”律迦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
前夜已經收拾好包裹,準備第二天趕赴西涼,沒想到清晨尹詞竟找到了我暫住的客棧。
“子麗。”他略略喘口氣,道:“當真是你,管家給我遞名帖時我都不敢相信。”
我請他進來,給他倒了杯茶,道:“我正準備今天去西涼呢,偏巧你回來了。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他接過杯子的手一頓,愣道:“去西涼?子瑜呢?”
我抿口茶,淡淡道:“我和一位朋友同行,阿珩不去。”
“鬧彆扭了?”他狐疑看著我。
我搖搖頭,唇角微勾道:“不是鬧彆扭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他娶了秦梓,如今又立了皇后。我已是徹底的下堂妻。”
“什麼?秦梓,那個平南王的小女兒?”尹詞震驚,顯得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半晌,才道:“那,你準備如何?就這樣…逃了?”
“我在長安實在耽不下去,中原是他的地界,去哪兒都是一樣。”我頓了頓道:“高麗是回不去了,西涼我還有個朋友,多少還能給我點照應罷。”
律迦,算是我的朋友吧。
“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我也不好說什麼。”尹詞看我一眼,道:“明天走罷,下午能到府裡陪我下盤棋麼,當年一直想和你下棋來著,讓戰事拖著拖著我便忘了。”
“也好,就當是個告別了,這回走大概就不會來了,即便離開西涼也是直接回高麗了。”我點頭應允道。
午後,天色陰沉下來,多日不降水的涼州也落了雨,細雨綿綿,心境都平和了許多。
由著尹府的管家帶著,一路走去,乾淨的院子,大朵大朵的月季開得正好,心情也愉悅起來,恍惚間竟意識到自己已經許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