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突然他發現通道的遠方有一個影子往前移動著。李二兩立即盯住那個影子,是誰這樣的天氣還來老林裡?白色的影子好像在雪地上滾著,移動的很慢,二兩有些急了,他也向那影子走去,那影子越來越近,他看清楚了,這個回身是雪的人,頭上緊緊地扎著一個頭巾,捂得嚴嚴實實,只露著兩雙掛滿霜雪的眼睛,身後還揹著一個大包裹,把她的腰壓得狠狠的向地下弓著。李二兩一驚,是一個女人。
倆人終於走到了對面,她好像一眼認出了李二兩,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了。李二兩仔細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女人,穿得太厚,捂的又嚴實,他實在辨別不出來是誰?李二兩問道:“你是誰,從哪裡來?”
女人見他認不出自己來了,她便想試探一下二兩,她把嗓子故意勒得很細:“我是從遠方來的,沒有男人,想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二兩一想,我咋這麼麻煩,又遇到一個女人,他狠了狠心,這回說啥也不能讓她去我的窩棚,用話嚇嚇她,讓她返回去。於是他說:“再往前走,就沒有人煙了,前面的雪也越來越深,會陷沒你脖子的。”
她說:“我不怕,我跟前不是有一個男人嗎?”
“男人也救不了你,一會那兩隻狼來,我擋也擋不住。”他指著遠處的河下村:“回哪裡去吧,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她說:“我就想跟你,你別想甩掉我。”
二兩說:“跟我?我媳婦知道了,可不能讓你。”
她說:“你媳婦是誰?”
二兩說:“叫玲子。”
她說:“她愛你嗎?”
二兩思索了半天:“嗯,我喝酒、耍錢那咱不愛我,我不怪他。現在我學好了,玲子天天想我。”
這時她的眼淚流出來了,融化了她眼毛上的一圈霜雪。她摘下頭巾:“二兩你看我是誰?”
二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玲子你瘋了,這樣壞的天氣,你來做什麼?”
玲子擦著眼淚:“瞧你說的,人家來看你,你還這樣數落人家?”
二兩說:“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你來了,大春知道嗎?”
玲子哽咽著說:“大春到縣城學習去了,要學習半個月的時間。怎麼我來了,你還想把我攆回去嗎?”玲子的頭擰過去了。
二兩走到玲子的身前,放下斧頭用手掃淨了她身上的雪花,他為玲子重新系上毛巾,接過玲子後背上的大包裹,然後扶起她的胳膊。玲子眼睛雖然流著淚可心裡一陣暢快,頓時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她偎依著二兩,和他一起往前走著。
倆人誰也沒有說什麼,好像都在聽著這“嘎吱嘎吱”的雪聲。
雪花還在飄落,二兩不停地為玲子拍打著身子,玲子隨著二兩的拍打聲,心“砰砰”地跳著。玲子說話了:“二兩,離你的窩棚還有多遠?”
二兩說:“不遠了,你累了嗎?”
玲子說:“我不累,二兩,你冷嗎?我給你拿來了棉襖棉褲,都是新棉花,可厚實了。”
二兩說:“你在我跟前,都把我烤熱了。”
玲子摘下手套,把手伸進他的貉皮帽子裡,一股暖暖的氣息流進了她的全身,玲子說:“二兩,你的身體真好,不想我嗎?”
二兩一笑說:“男人哪有不想自己女人的,可是咱倆已經離婚了。”
玲子一聽,腳步立即停住了,她的眼睛閃著淚花:“你還要攆我回去嗎?”
二兩說:“不,我現在理解你了,我有錯,你辛苦了,你和我離婚了,可你現在的心裝著的是我,我要感激你啊。”
玲子嬌嗔地說:“不要說感激嗎。”
二兩又是一笑,接著把笑容又收了回去:“你想老賀嗎?”
玲子楞了一下:“要說不想,也不現實,老賀人很好,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他一憂愁興許早就死了,他一死,你的罪也就加重了。”
李二兩長嘆一聲:“玲子,你說的很對。”二兩沉思了一會:“玲子,你說李二兩的死與我沒關嗎?”
玲子說:“是他女兒美孩給氣死的。”
二兩說:“不,與我是有關的,我不打那一洋叉,他就是生氣,也不會死的,我的罪孽太深啊?”
玲子擦了一把眼淚,倆人又都無語了,又開始聽那“嘎吱嘎吱”的雪聲。。。。。。
倆人攙扶著,終於走到了窩棚前。
二兩的洞洞裡閃著燈光,玲子從大包裹裡拿出豆餡饅頭,二兩高興地咬了一口,玲子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