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站起:〃我等豈能讓閹黨之流欺君罔上,捏弄朝政!〃
〃自古以來,賢臣往往敢於直諫而失寵,奸臣善於求媚而得勢。奸偽小人,平素承意探微,出言必合聖意;一旦竊權手中,便可矯變聖旨。〃孫承宗嘆息道。
袁崇煥已是怒不可遏:〃國不成國!是可忍,孰不可忍?〃
孫承宗見袁崇煥依然是如此火性,盛怒難消,連忙岔開話題:〃走走走!去看看家勇的習武操練。〃
〃先生雖不能領兵治軍,還在操練家勇,不忘報國!〃袁崇煥慨然嘆道。
〃居安思危啊!〃孫承宗手捋鬍鬚,〃一旦國家有用,老朽也可抵擋一陣!〃
魏忠賢官邸,此刻更是一派煩亂。滿屋子的人都在那裡低頭蹙眉,沒有一個人言語,只有唯一的女人魏良卿的媳婦,懷抱著孩子來來回回地走著,搞得人更加心煩意亂。但屋中人一切都是以魏忠賢馬首是瞻的,魏忠賢沒有發話,其他人當然就只有沉默。直到懷中的孩子哭起來,這位侄媳婦將孩子抱走,魏良卿才打破沉寂,發出了一聲哀嘆:
〃事不遂願,件件敗露,投毒不成,恐會招來殺身之禍啊!〃
〃這叫好事多磨!〃魏忠賢礙於某種原因,對侄媳婦的走來走去,雖已心煩,但他沒有發作,此時聽到魏良卿這番沮喪的言辭,立即不滿地瞪視一眼,〃你怕!信王更怕!敗露……我怎麼沒有看見?如若有人上奏老夫投毒信王,那就是自投羅網,以誣告治他的罪!〃他抽動鼻翼,哼哼兩聲,〃諒他信王也不敢!〃
一聽這話,滿屋子的人都為之振奮起來。魏希孔連忙應和地說:〃對!諒他信王也不敢!〃
〃兵部已收到袁崇煥述職文書,惡戰慘烈,驚天地,泣鬼神啊!〃崔呈秀當然也為之一振,此時他方拿出卷宗,〃魏公公可代皇上單獨召見,論功行賞,賜職升遷。〃
〃不!〃魏忠賢接過卷宗,思索地說,〃先以老夫名義私贈他白銀萬兩!〃
崔呈秀雖稱智囊,但對此也大惑不解:〃魏公公從來都是收受別人饋贈,何曾反其道而行之,對屬下還……〃
〃去吧!去吧!〃魏忠賢不想多作解釋,一揮手,〃老夫急需用人,求賢若渴啊!〃
當袁崇煥返回湖廣會館時,已近深夜。門房告訴袁崇煥說兵部尚書崔大人來訪,待到袁崇煥疾步來到客廳,只見一派銀光閃爍,兩箱白銀堆放在客廳,泛出誘人的銀光,令人眼花繚亂。
崔呈秀迎過來微笑抱拳:〃寧錦大捷,袁將軍血戰沙場,勞苦功高,崔某特奉命送來賞銀萬兩,請袁將軍笑納!〃說著又將銀票遞了過來。
〃謝崔大人!〃袁崇煥看了看箱中白銀,將銀票接在手中端詳,疑惑道,〃魏府銀票?既是朝廷封賞,何以是魏府銀票?崔大人,這是……〃
〃實不相瞞,這是九千歲深愛袁將軍之大才,故從府庫中提出這萬金賞銀,私贈將軍,以表魏公公個人的敬仰欽慕之情。〃
〃我袁某和弟兄們浴血疆場,報效的是國家,既是賞銀,緣何有勞魏公公私贈?〃
〃這恰恰說明魏公公對袁將軍器重非常啊!〃崔呈秀〃嘿嘿〃一笑,〃什麼公呀私的,魏公公所言所行,論公為私,論私亦公……〃
〃不!〃袁崇煥打斷話頭,嚴肅地施禮以拒,〃我袁某為人行事,歷來公私涇渭分明!若將公務變成私授,豈不有辱我將士效命國家的初衷?請崔大人諒恕,魏公公美意袁某斷不敢受!〃說著將桌上銀票推了過去。
崔呈秀一向是收受別人賄賂之輩,從未想過還有送錢不要之人,尤其是像魏忠賢這種權奸巨閹,人們巴結唯恐不及,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將魏忠賢的饋贈拒之門外,因此他頗為尷尬和為難:〃袁將軍執意不受,崔某我回去難以覆命啊!〃
袁崇煥深施一禮:〃請崔大人體恤下官,並請回覆魏公公,我遼東將士只為國家血戰,決不受任何私人驅使。倘確蒙魏公公和崔尚書厚愛,請儘速補足軍餉,卑職與遼東將士將感激不盡!〃
崔呈秀只得收起銀票,可神情卻是一臉的不滿。
〃給臉不要臉!〃魏忠賢將銀票狠狠地摔在桌上,〃目中無人!大膽放肆!袁蠻子既不識抬舉,就……拿他問罪!〃
崔呈秀一聽給袁崇煥問罪,他竟驚詫得張口結舌!心想此次以御旨召喚袁崇煥進京,本意是要論功行賞的,再說昨晚去送銀票,名目也是慶功,怎麼一夜之間慶功就變成問罪了呢?抬眼見魏忠賢緊盯著自己,便頗感為難地:〃魏公公,袁崇煥連戰皆捷,功高蓋世,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