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了兩株步搖。
她下樓的時候,李副官愣了一下:誰說督軍夫人是內地土得掉渣的小姐?半個月依賴,李爭鴻發現,她穿著打扮極具眼光,而且總能把古典美與新潮的東西融合在一起,既看著舒服又不失女子的柔美,不像完全老式的女人固步自封,也不像完全新潮的女子崇洋媚外。
她清秀的眉眼,似乎越來越具魅惑。
李副官則換了黑色晚禮服。軍人出身的人,身量高大結實,晚禮服穿在身上,風姿卓越。面色沒有遺少的蒼白,健康膚色更加襯托軍人的氣質。是個很不錯的男子。
去的路上,李副官便跟慕容畫樓交代到了李家之後的事宜:“若是有人問起督軍為何不來,夫人就說,去了東邊,別的什麼都別說;李老夫人喜歡新潮的東西,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夫人就不要說話,多說多錯……”
如果有人問起督軍……
去了東邊……
透過看報紙,慕容畫樓知道東邊此刻正有日本人支撐的軍閥張和元的二十萬大軍壓境,戰事一觸即發。李副官的意思,是想透過慕容畫樓的口,告訴眾人,督軍跟日本人有瓜葛?
這是為什麼?雖然跟了日本人,大家卻不願意捅破做了漢奸的窗戶紙,所以如果白雲歸真的歸順日本人,是不可能大張旗鼓去說的。既然可以說,那麼就是沒有,卻要去誤導大家……
半個月不歸家……
逼她一個人去李家的壽宴……
日本人……
慕容畫樓想清楚了很多,卻還有一個點接不上,說不通。她只是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李副官到時幫幫我才好……”
…
第六節壓軸戲
李府亦不在鬧市區。
慕容畫樓坐在車裡,瞧著道路兩旁的高大樹林漸漸後退,片刻便爬上了半山腰,一面是隨風恣意飄灑的整齊垂柳,一面則是裝飾了青籮的陡峭山壁。垂柳的外面,是湛藍靜謐的海。
李府門前的道旁早已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華汽車,堵得水榭不通。高大的鐵欄後面,燈火異常的明亮與柔媚;大理石鋪路,兩邊是花圃,白色玫瑰是主調,零星點綴了星星草;乳白色羅馬式噴泉,水柱高低錯落,在燈光下猶豫盛開的豔麗花朵。繞過噴泉,方是李府的大門。
李府在俞州,算是最時髦的新派人家。三層的歐式小樓,卻比督軍府更加考究;琉璃大門被燈光反襯,裡面衣香鬢影,人影綽綽。今日是盛大宴會,請了專門的門童。
慕容畫樓與李爭鴻走進,白色制服的俊美門童恭敬拉開了琉璃門,一陣陣輕揚的音樂、一陣陣歡快的笑語迫不及待飄散了出來。
步入大門,慕容畫樓吸了一口氣:不知材質的地面上,光華湧動,好似繁星的夜空;水晶吊燈隨著梵阿鈴的曲子輕輕搖曳生輝,餘音繞樑,如絲綢糾纏,華麗而豔冶。
李府,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世家風範。
因為老夫人喜歡時髦的東西,今日來客,大多是洋裝西服,旗袍也是有的,卻加了一件蕾絲披肩。人頭攢動中,也能看到白膚碧眸的男女,個個端莊貞淑。中央大的舞池中,已有窈窕身影翩翩起舞,跳的是古式華爾茲。
瞧見李爭鴻過來,便西裝男子過來打招呼,然後詢問女伴是何人。得知是督軍夫人,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的。
繞過大廳西邊的側門,便是餐廳,此刻尚未開席,人並不多,大家都聚在舞廳那邊了。俊美侍者見他們落座,便在高腳水晶杯中注了香檳,恭敬端上。慕容畫樓熟練地拿了一杯,緩緩品著。
那邊來人,便叫了李爭鴻過,說老夫人找他。
李爭鴻笑了笑,道:“夫人,您在這裡坐著,別怕!屬下去去就回……”
如此新潮的東西,李爭鴻自己都第一次見識到,對於不熟悉的,總是害怕的,所以他叮囑慕容畫樓。
慕容畫樓仰面一笑,眼光輕柔道好。
不過片刻,似乎聽到一陣繁雜的腳步聲,還有女聲拔高道:“……這怎麼行?夫人來了,雲媛就不來,沒有這樣的道理!雲媛的鋼琴彈得俞州無人能及,我就是等她來,壓軸曲子都給她留著……一時半會兒,讓我上哪裡去尋彈壓軸曲的人?太老夫人的壽宴,一點都馬虎不得……”
話音未落,慕容畫樓便瞧見一群盛裝女子用側門過來,李爭鴻焦急跟在身後,似乎在勸解什麼,為首的女子卻是不依,一定要他說。李爭鴻嘆了一口氣,目光投向了慕容畫樓這邊。
然後那群盛裝女子,便跟在李爭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