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眸子打量白雲展數眼:跟白雲歸有五分相像,卻更加年輕;青灰色呢絨西裝玉樹臨風,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噙著風流姿態,是個風神如玉的佳公子。
“陸小姐。”白雲展溫和衝她微笑,然後問白雲靈,“靈兒,大嫂今日去了哪裡?”
白雲靈搖頭:“我起來的時候,她就走了。你問問管家去。有什麼事情?”
“一點小事!”白雲展道,然後又嘟嘟跑出去,臨走時跟白雲靈道,“留陸小姐吃晚飯。外面亂得緊,你們可別出門……”
陸冉瞧著那風急火燎消失的背影,心中存了一口氣。她遇到的男子,哪個不是盯著她,露出驚豔神色?偏偏這白家的男兒,卻好似瞧不見她的嫵媚。白雲歸也許閱人無數,她這等姿色女子是常見的,習以為常;白雲展這樣年輕的小夥子,瞧見她時,目光都不肯多留一瞬。
她倏然心底賭咒發狠,他日定要叫他們兄弟淪為自己的裙下之臣。
“我五哥……”白雲靈覺得白雲展這般急促,會給女孩子留下魯莽印象,便笑著解釋,“他這個人性情豪爽,說話辦事利落……你定會覺得他不夠穩重吧?他打小就是這樣……”
“沒有!”陸冉回神,挽住白雲靈的胳膊,親暱笑道,“我瞧你五哥,跟督軍長得很像呢……”
白雲靈笑:“你初次見,覺得他們像,其實差別很大……我五哥現在在報社做事……”
“記者嗎?真了不起!”陸冉附和著恭維。
白雲靈也與有榮焉。
白雲展晚上九點多才回來。
白雲靈披著深紫色嗶嘰披肩,坐在客廳燈下讀書。一本英文版《羅密歐與朱麗葉》快到結尾,入戲太深,神情悵然,披肩不自覺滑至臂彎處,露出雪色繁繡旗袍。
柔媚燈光下,那旗袍上的花紋竟似活的,繁花錦簇,她的側顏精緻無暇。
白雲展走過去將她的披肩攏好,嗔怪道:“這夜越來越涼了,你穿這麼少,還坐在這裡看書!回頭凍病了,可是自己受罪。”
他這樣一說,白雲靈才恍然覺得身上颼颼涼意,將嗶嘰披肩攏得更加緊了,撒嬌道:“睡不著嘛!五哥,你後來找到大嫂沒有?”
白雲展蹙眉搖頭。
女傭端來熱可可,兄妹兩人捧在手裡,滿屋馥郁濃香。
“五哥,你今天看到陸冉了……”白雲靈纖眉促狹,“你覺得她如何?”
白雲展回想,那女子長得美麗豐腴,年紀跟白雲靈差不多,卻沒有青澀,舉手投足略帶嬌嫵;穿著裝扮時髦得體,妝容清淡適宜,一切好似精心準備。這樣的女子,應該有很多男人愛慕。但是她那雙眼睛,極不規矩,看男人的神色好似在百貨商店挑東西……
“很美!”白雲展籠統道,“幹嘛這樣問?”
“她是陸省長的千金,又留學英國一年,家世好,英文好,鋼琴、跳舞大哥都稱讚過呢。”白雲靈往白雲展身邊靠,“五哥,妹妹替你保個大媒好不好?”
聽到這話,白雲展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另外一個身影,窈窕腰身纖瘦,似弱柳扶風;眸子盈盈如水,生氣時便會將纖濃羽睫輕覆,溫軟聲音含嗔,“五弟,你太過分,我不同你鬧了……”
有時他真的過火了,她也會怒視他,那含嗔的眸**碎,倒叫他心疼,只得道,“好了好了,我都聽你的!”
以後家裡人便知道,他連爹都敢忤逆,偏偏聽她的話。
白雲展眼梢微帶迷惘的悽楚,半晌才回神,蹙眉道:“陸小姐讓你說的?”
白雲靈窘迫,好似她自己被人拒絕一般,連忙道:“怎麼會?這樣的話,女孩子哪裡好說?我不過瞧著你們郎才女貌,她又是新派小姐,你不是最喜歡新派的?”
“那你應該問問陸小姐的意思……”白雲展唇角掠過一絲譏笑,“我並不覺得她中意我!”
“五哥,你不是一向自負英俊不凡嗎?怎麼在陸冉面前卻妄自菲薄起來?”白雲靈打趣他。
白雲展苦笑,他這個妹妹,跟三哥出國三年,被保護得滴水不漏,單純得叫人憂心。白雲展摸了摸她的青絲,道:“靈兒,自古美人愛英雄嘛。你五哥雖然長得不錯,可是身邊有個位高權重的大哥,哪裡輪得到我大放異彩?”
“噫!”白雲靈不悅開啟他的手,“你就是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推三阻四!大哥有妻子啊,他再位高權重也礙不著你!”
白雲展跟她說這個,簡直是對牛彈琴,啼笑皆非道:“好吧我承認了,那陸小姐跟天仙一樣,我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