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藏在我的外套裡,這件外套是商店打折時傑米給我買的,我堅持付了他錢,衣服不怎麼合身,太大。美國女孩的尺寸就是比我們大。 外套穿了沒多久就起球球了,這樣的劣質貨我以前從來沒穿過,傑米卻說衣服不錯,我笑笑,不說話。 人,不能回到過去,必須適應現在的日,緬懷過去毫無意義。 走著走著,彼此都很沉默。 擎諾也看見了小豬外套上的球球,以前在國內,什麼時候捨得她穿這樣的衣服來? 而自己,在機場又怎麼捨得她離開自己?擎諾也看見了小豬外套上的球球,以前在國內,什麼時候捨得她穿這樣的衣服來? 而自己,在機場又怎麼捨得她離開自己? 擎諾臉上悲愴之意,濃得化不開,他錯估了自己的決絕,這幾個月,他天天騙自己,天天有溫情,天天有思念,天天盼相逢。 太清醒太聰明的人,不免苦痛,他不願看明白自己的心,卻不敢等到皓首之時,空自悔悟。 小豬忽然說:“謝謝你……的晚餐。” 擎諾有些悵然,一頓飯,何必說謝謝? 小豬繼而低聲說:“我已經不拍那種片了,傑米說以後幫我想辦法賺錢,很快明年他畢業了,我們就去他家鄉開一個牧場,不再接觸這裡的噪雜生活了。” 擎諾的心一沉,冷然說:“他是黑人,你知道他的底細嗎?再說你會做牧場辛苦的工作嗎?” “我沒有種族歧視,他是好人,他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幫了我,我得知恩圖報,只要能活下去,什麼樣的艱苦日我都能過,何況和動物在一起很開心,我從14歲的時候就不喜歡和人類在一起了。” 擎諾當然知道她14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斂了笑容,沒有了笑容的擎諾,讓如冰的月光更寒冷。 “你恨我機場扔了你?”他的聲音有些壓抑。 “沒有,你那樣做是應該的,擎諾,畢竟是我太對不起你了,你最後那句話說的很對,於秀蓮是你媽。做人女的,無論自己的母親再怎麼樣不堪,仍然是愛著母親的。這個血緣關係,割捨不斷的。” “是啊,我沒後悔。”擎諾輕聲說:“也許我應該後悔吧。以前都過去了,你跟我去波士頓吧,我會給你很穩定的生活,衣食無憂,你可以象在國內那樣無憂無慮,等我畢業我們就結婚。” 我轉頭,直視著他:“你覺得可能嗎?你一個這樣乾淨的人,何必娶一個女優?” “你是被迫的,我知道你也很痛苦。我——不在乎!”擎諾的話非常堅定。 路上行人寥寥。 “即使你不在乎,我也在乎於秀蓮!”我仰頭看著他,斬釘截鐵地說:“朱德望進去了,是我舉報的!我把我買繩和膠帶的發票在我走以前就寄給警方了,用列印的信說因為孩不是朱德望的,所以朱德望想殺了你媽!我自始至終都沒留下我的指紋,你覺得我做事狠嗎?呵呵!我從14歲開始就謀劃了,每一個細節不可能不周密到家!” 擎諾面上不忍之色一掠而過,他輕嘆,“是狠!父女一場,何苦呢?”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給秀蓮寄錢回去!所以你還是她的兒!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娶我!”我大笑了起來,慘笑。 擎諾沉默,那樣長久,那樣無聲地沉默。 我的漸漸聲音高昂,淒厲而慘絕:“我狠嗎?你知道朱德望對我媽媽做了什麼?我有一個舅舅,下崗了,生活困難,我舅媽也沒工作,孩還得讀書,所以我再艱苦也不去找他求助。我14歲的時候發生那件事情以後,我上了電視,我舅舅後來找到了我,他告訴了我全部真相!”回憶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微微顫抖,慢慢抬眼,臉上滿是仇恨:“朱德望一直出軌,我媽媽當時想離婚,朱德望生怕我媽媽分去他的財產和房,死活不離婚。我媽媽一直求他,只要給孩的生活費就行了,結果朱德望他媽說,小豬姓朱,是朱家的人,憑什麼讓我媽媽帶走?我媽媽後來什麼都放棄了,哭著哀求他們,什麼財產也不要,只求帶著我,怕我留在後媽手裡被作踐!朱德望很陰狠,離婚也行,孩不能帶走,一分錢不給,還分給了我媽媽幾乎100多萬的債務!我媽媽本來就有病了,這下連病加氣,一下就倒了,進了醫院,再沒出來!”我和自己的聲音全部如墜冰窖。 媽媽去世以後五整年的往事恍如流水一樣滑過心間,慘烈,絕望,仇恨,撕裂! 我永不會忘記,這些年的這些血淚糾葛,生死邊緣,飢寒交迫,那一次生生撕裂靈魂的痛! 那輪月,慢慢向枝頭爬去,月光下的心冷,讓人感覺到透骨的涼意。 “那麼多年了我都沒有媽媽的愛,你和潤石卻在天天享受著母愛!我們住的地方有一個叫莎莉的女人,她胖乎乎的,她喜歡把我當成女兒,晚上摟著我睡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