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大一點再說。
只沒想到小奶貓因為成天窩在屋內,所以竟被阮鳳樓盯上了。阮鳳樓一見這小奶貓就愛不釋手,先靳雲鶴一步,擅自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雪球兒。
它從此就成為了雪球兒。
靳雲鶴很後悔。無奈他還在討好著阮鳳樓,於是最終雖兀自彆扭了一番,卻也只能大氣不出一聲,忍著。
這日靳雲鶴從外面回來,一進屋便涎笑著把手裡的吃食放在阮鳳樓面前,得意道:“餓了麼?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阮鳳樓聞言便抬頭去看,只見兩屜熱氣蒸騰的小籠擺在自己面前,是個才出鍋的模樣,而靳雲鶴手腳靈活,閃電般就又倒好了一淺碟子的醋。醋在碟子裡晶瑩剔透,與小籠搭配著擺在一起,瞧著便叫人很有食慾。
阮鳳樓大喜,抄起筷子就吃,邊吃邊含糊道:“陳記那家店又開了?”
靳雲鶴就搖頭:“沒有陳記了,他現在是我們自家的廚子。”
阮鳳樓又大駭,嗆了一下:“你你……你幹嘛?”
靳雲鶴很無辜:“我把他招進天河園了,人家缺錢用。況且我以為就喜歡這樣的老招牌,前兩天你不還嘀咕呢麼,說現在有錢也吃不到好東西。”
阮鳳樓很是狐疑地看他:“但凡這樣的店家,都把自己的招牌看得比性命還重,我就不信你隨便能把人家弄進來。更何況這天和園……哎,算了。”
說了一半,阮鳳樓突然就覺得沒意思,因此微微蹙眉,他拿筷子戳破了一隻小籠:“能吃到就好。我也捨不得你再把他們趕走。”
靳雲鶴點點頭,一攤手:“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況且我真沒幹什麼,我說能發工錢,他們一家子就都來了。”
阮鳳樓短暫沉默了一會,而後抬頭看他:“你說得沒錯。大道理沒用,還是要好好活著。”
靳雲鶴嘻嘻一笑:“開竅了?唱戲去?”
阮鳳樓悶頭大吃:“再說。”
靳雲鶴尋思著,感覺他是答應了。於是不再言語,他起身給雪球兒倒了一碗牛奶。
雪球兒慵懶地睜開眼睛,探出頭來伸了粉色的舌頭,開始舔牛奶。靳雲鶴看雪球兒通身是潔淨的白色,眼睛又黑得像個玻璃珠,就越看越喜歡,不自覺眯起眼睛,也作了一個笑模樣。
他心想等雪球兒長大了,就給它找個同樣雪白的伴,再生幾窩雪白的小毛球兒,這樣它不孤獨,自己也不寂寞。
不過這雪球兒到底是個公的母的呢?
靳雲鶴開始好奇,有心把雪球兒翻過來看看。然而看它喝奶喝得歡,靳雲鶴就沒有伸出手去,只是倒了點牛奶在手上,然後伸到雪球兒的跟前。
那雪球兒果然伸出舌頭來就舔他的手。舌頭軟軟糯糯的,是小巧可愛的粉紅色,靳雲鶴只覺得手掌又暖又癢,並且心都要化了。
他悄悄地笑了兩聲,用另一隻手撫摸著雪球兒。
過了沒多久,阮鳳樓果然又唱起了戲。這次天河園學得很乖,門內門外都把守嚴了,果然就再沒出過事情。
幾個月說快不快地飛逝而過,天河園開始有了個熱鬧樣子。因為客人大多是常客,很多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天河園便也有錢無恐,大肆建設了一番,發展出許多其他生意來。
靳雲鶴對天河園的現狀已經非常滿足,所以並不想過分摻和。這樣一來,秦豐和他一打商量,就又往天河園加派二人,協同管理其他事務。
但這個協同管理,本質上也不太可信。靳雲鶴懷疑秦豐是甩了兩個麻煩過來。
這兩個人,一個叫秦良生,是秦豐的侄子,另一個叫風間原太,是一個駐上海日軍軍官的兒子。秦良生倒是管運輸的,不太與他碰面,所以他不瞭解。
但這個風間原太可就煩了。他自告奮勇地承擔了天河園的內務,整日與戲子們混在一起,嘻嘻哈哈沒有正形。靳雲鶴最怕遇見這個風間原太,因為風間原太實在有些過分熱情,過分得簡直就像塊橡皮糖,粘上去就扯不下來,讓人難受死了。
並且這風間原太似乎對靳雲鶴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有事沒事就要找他說兩句。而靳雲鶴唯恐躲之不及。因為風間原太雖然中國話說得流利,可同時也很難聽,所以靳雲鶴與他話不投機,一旦聊起來,是經常性地要進行中斷的。
再加上最近幾日,風間原太不知怎麼著,忽然就把雪球兒給籠絡住了。只要風間原太一接近,那靳雲鶴就是長了八隻手也抓不住它一個勁兒地往外竄。
於是靳雲鶴對風間原太的不滿愈發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