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怎麼還不高興?”
他不避諱地看著靳雲鶴的臉,從上到下地看了一遍那道仍舊駭人的大口子,面不改色道:“行了,一會兒天該晚了。”
靳雲鶴還想說,薛覃霈卻轉過身來噴了他一身香水,他站在霧濛濛的香水雨裡,剛一張口就打了個大噴嚏。
於是揉揉鼻子,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拘謹地拉扯了幾下衣角,低頭打量著小聲道:“確實是舊了,那就出去一趟吧。”
薛覃霈便推搡著他出去了。
大廳裡二狗一個人坐著自娛自樂,時不時喂喂大黃,然而大黃仍舊不喜歡他,通常都繞得遠遠的。
“我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裡別隨便開門。”薛覃霈喊了一聲,忙不迭地帶靳雲鶴出門去了。
門剛一開,靳雲鶴就被陽光刺得眯上了眼,他低頭眨了眨,還流淚了。薛覃霈也是很久不見陽光,但只是拿手擋著,也沒有太大不適。
過了好一會兒二人才適應,畢竟現在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很快就會到夏天。薛覃霈突然想起來餘紳的生日就是這兩天的事,心裡還是有些打算的。
畢竟再怎麼樣,他永遠是那個先退步的人,因此還是抱了期待,想再博回那個沉默已久人的目光。
他帶著靳雲鶴去吃蛋糕,靳雲鶴卻只覺得路上行人都在盯著他看。薛覃霈目不斜視,雙手插在褲兜裡,一路帶著他直奔店門口。
走得久了,靳雲鶴也不低頭了,心道他們看見自己害怕,自己又怕什麼?甚至到了後來,他看見路過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人,還會狠狠地瞪回去。
薛覃霈看見嚇得一溜煙跑走的人影在一旁嗤笑了一聲,靳雲鶴也痛快地哈哈笑起來。他不是不苦澀,甚至說比之前更為苦澀了,可這臉是他自己劃毀的,並且毀了以後反而意外得到了曾苦求不得的東西,因此他不後悔,也沒法後悔。
後來兩人又捧著兩個小蛋糕從店裡出來,手裡還提著兩個,吃得開心了,兩人便前去做衣服。
然而買吃的容易,做衣服就沒那麼容易了,店裡人仍舊操著滿嘴方言,複雜的交流誰也做不來,薛覃霈和靳雲鶴便只能大眼瞪小眼,轉身去了成衣店,各自挑了喜歡的,包起來帶回家去了。
到家的時候又是很晚,薛覃霈把自己摔在床上,轉頭對靳雲鶴道:“怎麼,還賴在我房間不走了?”
靳雲鶴一直沒忘記自己駭人的面孔,然而在薛覃霈面前卻強作嬉皮笑臉,因為他知道薛覃霈所做的一切皆因歉疚,而他不想讓那人歉疚:“我就賴著不走了,你還能趕我?”
薛覃霈便輕輕地笑著,躺在床上撐了半個身子看他,而後柔聲道:“趕是自然不會了,但我總不能一直讓你住在這兒,實在不行了我便抱了你回屋,你來幾次我抱幾次,你覺得如何?”
靳雲鶴也是笑,他面對著薛覃霈,也前去輕輕跪在床上。
“我挺喜歡,你不覺得你這麼一說反倒惹得我更不想走了?你不會說話啊薛覃霈,我要是你我就說趕緊滾,我聽了就滾了。”
薛覃霈便收斂了笑容,但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口氣:“不是我不會說話,是你不會,你要的我給不了,但我把能給的給了你,你一再前進,我一再退讓,但總有些地方是不能讓的,你得長眼。你別傻乎乎地看見前面是坑還往裡跳,摔死了總有人得負責吧?你要想故意往裡跳,行,我陪你這一次,但是你總不能天天跳,年年跳,跳一輩子,還想賴著不出來吧。”
靳雲鶴便低了頭,認認真真地聽他說完這些話,然後又抬頭看他,也學著那副口氣,也笑著:“你別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直說,我能接受。但你說了這麼多,又頂個屁用,你覺得這些話能多有道理?——我要是拿這說辭說服你放棄餘紳,你還不一巴掌把我拍牆上。”薛覃霈明白了,便笑著低頭,聲音仍舊輕柔:“你說得對。那知道了就趕緊滾吧。”
靳雲鶴哎了一聲,俯下身來狠狠親了親薛覃霈的額頭,應聲離開:“得,我滾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了,儘量周更。
第46章 肆拾陸 生日
肆拾陸生日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餘紳的生日要到了。
靳雲鶴的身體雖算不上大好,卻也著實好轉不少,重創是在心裡的,只要不看鏡子,他便還能湊合著過下去。並且說實話,他雖然嘴上不願承認,但心裡還是有感激的——畢竟曾真切地感受到戒毒生不如死的過程,也真切地感受到戒毒後的如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