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杜冷丁啊!”
而後似哭似笑:“原來都他媽的怪我!”
餘紳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肯定是醫院給他鎮痛的時候用的,你別這樣。”
薛覃霈低頭看著柔聲說話的餘紳,看出了他的傷心,也覺出了自己的自責。
他突然覺得自己活了這麼大,什麼事都沒幹成過。
真窩囊。
然而這樣一來,他卻更不想面對餘紳了,因此抽出手來,低下頭嗯了一聲,而後看著他道,“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照顧他就行。好不好?”
餘紳就怕他說這句話,因此搖搖頭:“我可以幫你…”
薛覃霈即刻拒絕了:“我想幫他。”
而後看向床上的靳雲鶴。
餘紳便無言以對,他點點頭,掰開薛覃霈的手把藥放進去,然後走了。
第45章 肆拾伍 坑
薛覃霈這次是非要幫他戒了這個癮不可,因為目的明確,意願強烈,便什麼手段都使了出來。
那日過後,餘紳就很少留在家裡了,他發奮學起了香港話,想在外面找份工作。畢竟雖然沒有完成學業,他也曾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
時間久了以後,薛覃霈知道靳雲鶴犯癮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像被螞蟻啃一樣難受,身體狀況很是不穩定,有時熱得像個火爐子,有時則冷得蓋幾床被子都還會發抖。
後來他熱了,薛覃霈便鑽進被子裡去,讓他貼著自己,他冷了,薛覃霈也讓他貼著自己。畢竟他熱了自己就涼,他涼了自己就熱,兩人貼著,總是能好一些。
靳雲鶴也有少數時間是清醒的,癮頭過了以後,他睜開眼,總是薛覃霈陪著。
時間長了,他雖不敢相信,卻也清楚地知道了這陪伴竟都不是夢,因此就只是安靜地看著。
但也有沒辦法的時候。
靳雲鶴有時會暴躁得像頭小牛,四處頂撞,停也停不下來,這時薛覃霈就只能把他綁住,自己則在旁看著他。
誰知道誰更好受些。
到最後癮終於戒了,靳雲鶴就像換了個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終於已經沒癮的時候,幾乎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他顫顫巍巍地掀開袖子,看著手臂上已經淡下去的針孔,看了一會兒就不再說話,兀自坐在地上靠著牆,像睡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床上了,薛覃霈不知道什麼叫戒完了癮,私下裡跑了好幾趟去找休斯醫生,休斯醫生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堅持說這得看病人自己。
因此如今薛覃霈只是習慣性地把他從地上抱起來,還並不知道自己的種種努力已經有了成效。
時至今日,薛覃霈也瘦了一圈,下巴上胡茬都出來了。
他見靳雲鶴安靜地睜了眼,便知道他是清醒的,於是走近了輕聲道:“餓了?”
靳雲鶴搖頭。
他就繼續問:“渴了?”
靳雲鶴還是搖頭。
他便伸手摸摸靳雲鶴的身上,見他不冷也不熱,便又問道:“要洗個澡?”
等到了清醒之後,靳雲鶴才覺出一絲不可置信。
這真的是薛覃霈啊。他伸出手來觸到薛覃霈的臉,不動了。
薛覃霈也伸手覆在上面,過了一會彎下身把他橫抱起來,走向浴室:“還是洗個澡吧,你都臭了。”
靳雲鶴就安安靜靜地看他給自己脫了衣服洗澡。
這段時間照顧靳雲鶴慣了,他便對那身體瞭如指掌,連上面有幾個疤,各自長在哪裡都能說的清。
到了晚上,薛覃霈照例又來問他,這才發現他一整天都沒犯過癮。
心裡頭一陣狂喜,他微笑了起來,還不敢笑得很大,也不敢貿然歡喜。
因此只是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起床了靳雲鶴!帶你去吃蛋糕。”
靳雲鶴本來是趴著的,此刻也撐起起身來。一抬頭看見薛覃霈的笑,他便也笑:“起了起了,我自己能起。”
薛覃霈便也不避他,自己找了一身衣服換上,那件衣服買的時候還是新的,如今薛覃霈穿上後卻嫌過時了,嘟囔道:“該買件新的。”
於是又要帶靳雲鶴出去買衣服。
靳雲鶴本來還挺高興的,一聽要出門,卻又立時蔫了,停住了動作,小聲道:“能不能不出去?”
薛覃霈知道他的害怕,卻故意裝作不知道,走過去幫他把紐扣繫好,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是最喜歡穿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