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沒爛!都沒爛!”傷兵怒極反笑,一張黝黑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明晰的表情,“還沒爛的老子要從死人嘴裡搶菸屁股啦!”
言罷甩手要走。
薛文錫卻是把手裡那最後一口遞了過去。
“你這又是幹嘛?”傷兵笑,繼續笑,看他,“耍我?”
薛文錫苦笑著搖頭,扯了個謊:“你長得……真像我兒子。”
傷兵這回是真正地愣住了,喉嚨裡哽了一聲,含含糊糊地問:“你說什麼?”
薛文錫卻是搖頭,不再說話了。
傷兵其實是聽得很清楚的,不知為何還是要問。但見薛文錫不言不語了,他便也怪里怪氣地哼笑一聲,沒魂沒魄地繼續往前走,繼續彎著腰扒拉死屍。
“喂,你叫什麼啊?”薛文錫在他背後喊道。
“我?”傷兵終於不再生氣了,竟然有些心平氣和,“不記得了。誰還記得這個。”
“姓什麼?”
“不記得啦!都說不記得啦!”
薛文錫眯著眼看他,覺得自己好像真是老了:“那你姓薛吧。”
傷兵呵呵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笑完仍舊彎下腰去。
半晌後他猛地直起身來,竟是摸到塊金錶。他想要拿袖子去擦,結果仍然是越擦越髒,於是他不擦了,喃喃開口道:“今兒個運氣好啊,行吧,那就行吧。”
轉身一瘸一拐地朝著薛文錫走去:“看我摸到個什麼?”
薛文錫看了看,笑兩聲,接過那塊表塞進傷兵的口袋,又拍兩下:“好好收著吧!我們走。”
傷兵跟上來:“走去哪兒?”
“那兒。”薛文錫只往前走。
“那兒是哪兒?”傷兵問問題從不期待回答,他因為自己荒誕,所以看別人也荒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