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吳當家也這般奸險,先切斷水源,再虛偽地說以和為貴,這一招投毒闢謠再投毒,在下真是受教。”軒轅冷笑,再續數劍,吳越已是手下敗將。
得見毒蛇,吳越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雖不察麾下有內奸,也心知事與軒轅有關,怒道:“軒轅九燁,原來一切都是你乾的!你可知你下毒陷害,會害死多少無辜?!”
“怎麼又成我乾的了?剛剛你不還一口咬定,罪責是寧孝容的麼?”軒轅面帶微笑,吳越一愣,不知如何辯解,軒轅早就佔了話的先機:“吳當家反反覆覆,不停地咬定不同的人,不正因為自己理屈詞窮?”吳越這才憶起,毒蛇說話會毒死人也本就是為了毒死人!僅僅一句,已經在寧孝容的心間徹底地釘死了吳越的罪,寧孝容果然深信不疑,思路被軒轅摸得一清二楚。
“殺了他!還跟他耽擱什麼?!”見軒轅一劍鎖吳越咽喉卻還不取他性命,寧孝容不解其故,迫不及待。
楚風流行至寧孝容身後,低聲道:“寧姑娘,殺他是遲早之事,但他的作用,並非僅限於此。”寧孝容一愣:“什麼?”“寧姑娘想要不費兵力,敵人就不攻自破嗎?”楚風流低聲問。寧孝容一怔,思索了片刻,勉強點點頭。
寒屍攻勢稍有松滯,即刻有紅襖寨兵將衝上前來又被寒屍撞開去卻屢挫屢闖,其中驍勇善戰者,大有人在。見此情景,楚風流高聲勸降,句句威脅:“實話告訴你們,我金北軍隊和邪後人馬聯合,早先已經在寒潭附近埋伏了大片兵力,專為你紅襖寨一家放行,你抗金聯盟的後續人馬,見到就攔阻,根本不可能接應你!你紅襖寨再英勇善戰,又如何在主將被擒的情況下,孤軍闖出寧家?!”
紅襖寨兵將被堵在寒屍之外,見主帥被擒,救援不得更無力救援,正自沮喪失意,又聽說她原來早就在部署,知紅襖寨出入暢通其實是被請君入甕,現今被與外界隔離,紅襖寨軍心明顯動盪。
“原來我們早就中計了?!”“不如不必戰了,降吧!”不知是誰起先說了這兩句,是敵人的用意還是我軍的真心話都不重要,但這兩句緊跟著楚風流的勸降,承接地太不適時,這樣灰心喪氣的腔調,怎可能不直接把軍心瓦解?!
瓦解,吳越聽得見瓦解的摧枯拉朽,便存在於現今紅襖寨的竊竊私議中!
不管之前勝得多麼流暢,成就多麼輝煌,一場毫無懸念的大捷就這樣被對手的冥頑和幕後黑手的奸詐驀然改寫成了敗仗!如果寧孝容能夠明辨是非不被金人利用,一切就不會逆轉,偏偏軒轅九燁和楚風流,一個尤擅攻心,一個招降有術!這兩個戰場最陰毒和最精明的角色珠聯璧合,竟令多年不敗的吳越也敗走了一回!
“不準降,降是死路一條!寧家兵馬不如我們,區區幾個金人,殺得了我一個,殺不了你們所有!繼續打下去,絕不能投降!”吳越大聲喝。他知道,以寧家的作戰形式,觸犯寧孝容的人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被窮追不捨,死是唯一下場,但其餘人不一樣,只要不投降,只要繼續堅持,撐到越風、莫非的接應人馬攻破障礙了,裡應外合了,寧孝容算什麼強敵?金人也根本不是對手!
“對啊,我們人這麼多,降什麼啊,把這些寒屍幹了,救下新嶼啊!”範遇大聲喊著,卻沒有太多人響應,唯有寥寥數將鍥而不捨,對著寒屍的銅牆鐵壁做無謂挑戰,卻因隊伍沒有組織反而被寒屍分散吞噬,一個一個地步了吳越後塵,剎那間戰場霧散風起,沙走石飛,混戰激烈,咫尺之外就可能是陰陽兩隔,看得見,也聽得著,卻就是互相干預不了。
殘忍的群龍無首,脆弱的一盤散沙,加上舉目低頭到處都存在的陌生感,使得軍隊再堅固,都會解體崩壞,紅襖寨也不例外。
“吳越,這就是不降的下場。”形勢已經到了軒轅九燁設想的最高潮,殺吳越就是他下一步要做的,“你三兄弟都死了,紅襖寨還有什麼生機?”
“誰說勝南宋賢死了?!”吳越大怒。
“林阡和楊宋賢,前夜與我金北混戰,不慎被炸藥炸死。”他的鬼話,和他的言談舉止太般配,紅襖寨人人信以為真,誠惶誠恐,交頭接耳。
“炸死?”吳越眼眶溼潤,他最擔心的兩個人,難道真的已經命喪魔門?人間蒸發兩天兩夜,一切跡象表明是金北的伎倆,楚風流和軒轅九燁為了把決戰提前,於是,把勝南和宋賢結束在了探路之旅的開端?
幾乎與此同時,人群陡然從外往內傳來一陣轟動,短暫喧譁過後,寒屍群內分散出一條寬敞大道,無垠寒潭,交睫變得寂靜如死。
宋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