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還是謠言四起。”阡輕聲道,“的確,林阡要比葉總鏢頭年少,但很可能比葉總鏢頭固執,在離開玉澤之後,就固執地封閉了自己的感情,一心一意,等候和玉澤重逢,卻正如葉總鏢頭所言,無論怎樣都遇不到,於是就只能將玉澤的位置,一直為玉澤留著、空著,等著去了解她,去在乎她,卻想不到,先於玉澤,瞭解了雲煙,在乎了雲煙……就算沒有周圍人承認,我也能夠看清楚那是愛。愛與習慣混淆不了,不是隨便的兩個人因為習慣就可以生情的,至少林阡多年來一直孤身一人闖蕩江湖,從不覺得身邊缺少情愛,事實上,更曾經排斥愛……
“若真要問起,是從哪一刻不再當她知己而是至親至愛,也許,就是在刻意留心她喜歡什麼、刻意去發現她想要什麼的時候。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漸漸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幸福……平淡就是幸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去維持去珍惜這樣的幸福……愛她愛得簡單隨意,沒有爭執、沒有顧慮,不用交流可以知道她的想法,有再多的人在身邊第一刻想照顧的都是她,甚至,有時會萌生一種,要為了她負盡一切的念頭。這種念頭,縱然是玉澤,也不曾有過。”阡回憶著,最常憶,三峽行舟,漁火之夜,其實本性裡有隱居嚮往的,又豈止吟兒一個。
葉文暻原先聽得失神,聽到這句陡然變色。會萌生一種,要為了她負盡一切的念頭?這種念頭,縱然是玉澤,也不曾有過?!他被這一句震懾,情不自禁地打斷林阡,語帶顫抖:“是真的?是……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過?”
“何必去管何時何地,林阡只知此時此刻。”阡微笑,真情流露。
“郡主她自小就想要脫離皇宮的束縛,喜歡追逐屬於她的自由。真就是你林阡,給了她自由……”葉文暻沒有再說話,語氣哀傷。
“可是,過分的自由就是流離。”江中子忽然開口,“從一卷書裡胡亂扯下的一頁,硬來粘上另一卷不相干的書,對這兩卷書和這一頁,都是莫大的傷害。林少俠,也許這句話葉總鏢頭已經問過了你,我卻還是要問,你的江湖,真的適合郡主麼?”
阡一怔,沒有回答,當日葉文暻所述三點阻礙,他雖然一一駁回,卻其實,真的被某一點觸動過,葉文暻問過,“她這金枝玉葉,豈能容金人魔門驚擾?一次已經決不容許,更何況你林阡的武功地位,決定了她處境兇險非常。”
“她不懂武功,卻要滯留你的身邊。現實已經證明,這種滯留一定會對你拖累,也許你不承認這是對你的拖累,可是你反過來為她設想一番,你的堅持,會不會害了她將她拖累?從燈火錢塘,到這山城邊荒,真的適合她麼?你的不安定,會使她成天活在擔驚受怕裡。”拆散林阡和郡主,江中子何嘗捨得,這番話雖然合理,卻終歸逆著心,“想必你也發現了,這半年以來,隨著你征戰頻繁,郡主的愁緒也越來越經常,郡主她,不是真正的開心……她只恨自己沒有武功,她只恨自己只能在戰後看見你……”
她不是真正的快樂,他其實也發現過,當他獨身闖入桃源村救回失陷的吟兒返回五毒教時,他清楚地看見她眉間那褪不去的哀愁,竟然連他回來了也趕不走。他問她:“怎麼?看來我也要學吹簫才好,不然雲大小姐心情低落的時候,我便只能這般袖手,一籌莫展了。”雲煙回報的,只是輕輕一笑:“用不著吹簫那麼複雜。只要你安安全全便好。”是啊,自己的男人,即便勇猛威武到不可匹敵,即便凝聚軍心可一呼百應,終歸是自己心頭最記掛的那一個,因為他是明槍暗箭的中心,因為強招必自損,她不能不牽掛他——不能有性命之憂,不能流血受傷,甚至……連吟兒身上有的香味,都足夠構成她的牽掛……
江中子嘆了口氣,續述說:“更何況,郡主經歷了這許多,也開始明白很多事理,當年少不更事逃婚,牽連了不少人在內,這些人,你可以狠心辜負,但郡主如何辜負?難道要叫她下半生都活在愧疚裡?這些牽連當中,第一個就包括了郡主的母親。身份的低微,註定她失去郡主根本就無力支撐,甚至無法生存。這也是郡主,一直以來的死穴。”
阡心念一動,他記得,去年的九月初六,他其實碰觸過這個死穴:“聽說當年我母親生我兄弟兩人時,差點送了自己性命,好不容易生出了我,她竟然有不生弟弟一死了之的念頭……唉,可見你們女子還是很辛苦,堅強偉大,未必不如男子。”“當真有這樣辛苦?說得我,倒是有些想念我娘。”她回應的同時,明顯神色黯然,阡忽然傷魂,當時他並不明白她為何失落,現在卻徹底懂了。遇見他之前的雲煙,雖然是個表面風光的郡主,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