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渺。
所以楚風流也會收斂了平日裡女強人的作風,呢喃:“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詩句從勝南心頭默默流去,宛如那一段段不該失落的光陰,情不自禁,嘆了口氣:“若真有這氣力,到真想把這邊景色都拖出去展示給世人個個都看。”
楚風流緩過神來,一笑莞爾:“我先前到一直誤解了,你本就不是草莽。”
勝南一怔,也一笑:“這種印象,縱使是真草莽,也不得不為之感慨折腰。”
楚風流回過頭去環顧四周,輕聲嘆:“拖出去展示給世人個個都看,反到會把這裡糟蹋了吧。”
他一愣,楚風流的思路,總是比他快一步,想到他即將想到的,說出他即將會感慨的。若是雲煙在這裡,恐怕會岔開話題,跟他探討白居易的創作背景以及身世來歷了吧。
憶及雲煙,不自覺微微一笑,苦痛中有一絲溫馨留存。失神時,忽然察覺身邊異動,右腳一側,飛速去擒,到手才發現,那只是一隻平常的白兔罷了,原來這一帶自然風景,當真如此協調和諧。
不曾想,幾乎同時,楚風流驀然伸手打向他手背,似乎出自本能,不錯,她本是要留心著他,不讓他與一切事物有所交流,以免他向外界傳遞暗號,然而當她發現他手上只是一隻平常兔子的時候,收回手去:“原來只是只兔子,我還以為是五毒教那位何教主又派了她手下來。”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失神地盯著她,她一愣,不怕挑明她的想法:“林阡,你應當清楚,何慧如的所有毒獸,我不能容許他們出現在你可以看見的範圍,見者,殺。”
可是適才她打他手背的力道和速度,真的很像舊日黃天蕩……
也是一隻野兔引發的回憶,當年他林阡,身負重傷,飢腸轆轆,竟被一個初涉江湖的小姑娘管得服服帖帖,不準吃野味所以必須餓著肚子。還記得雲煙微笑著說“就算是野狼,它沒有得罪你,你就該敬畏它的命。”所以他虎視眈眈一隻只兔子經過自己身邊,敢瞪而不敢吃,雲煙,雲煙,若你是敵人派來殺我,只怕當年我早就餓死在了黃天蕩。
再抽身想一遍,雲煙溫柔的臉,還有江岸邊,她似有理又沒有什麼依據的要求,越想越懷念,昔日言與笑,都到眼前來,他不悲傷,他真的不想像現在這樣滿懷戒備四周都是敵人,他想要身邊是雲煙在,可以攬著她慵懶悠閒地評價著四周環境,引述些詩詞歌賦附庸風雅,互相揶揄嘲弄一番,深呼吸一口,閉上眼兩個人依偎。他不悲傷,他有把握救出她,想到雲煙時,總是有一股暖流在心田。
“是在想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麼?”楚風流驀然問。
“是。”
“不是藍玉澤。”楚風流睿智地笑。
“楚將軍何以知道?”茫茫人間,唯有一慟,灩預堆仍在,伊人已逝。
“你想起藍玉澤的時候會有現在這種哀傷情緒,可想起另一個人的時候,臉上卻是一種無端的溫情流露。”楚風流道,“那女子,可是現在在我手裡的雲煙姑娘?”
“金南前十害死了玉澤,這筆賬我林阡牢牢記著。”他冷冷地,“如果你們金北前十敢動雲煙,下場會和金南前十一樣!”
“死?”楚風流一怔,搖搖頭,“藍玉澤沒有死,也不在金南前十的手上。藍玉澤和雲煙一樣,都在我和天驕大人的手上。”
他心下震驚,但自從宋賢復生,他心底就有這樣的懷疑,無奈宋賢從不曾否認過玉澤噩耗,他的這份懷疑也就越來越少,驀然得知玉澤未死,喜悅悲慟衝上心頭,不禁聲音都顫抖:“當真?”
“當真。你兩個女人,都在我們手上。事實證明,先把你這個弱點抓在手上,是對的。有了她們,你不敢輕舉妄動。”楚風流說。
“你們也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傷害她們,對你們沒有一點好處。”他警告著楚風流,言語中有種不容辯駁的力量,比冷風更尖銳刺骨。
未時前後,地氣肅降。
風中,楚風流若有若無手抵前額,似乎也被周圍寒氣傷及,卻不動聲色,甚至不曾有半刻蹙眉,聽他如此威脅,她竟微笑:“倘若你,只能救藍玉澤和雲煙的其中一個,你先救哪個?”
他蹙眉,冷笑:“你有那般本領,只容我救出其中之一麼?”
“我只知道,如今你於我只有一次的救命之恩,只能換當中一人平安無事。”楚風流似是玩笑,但微笑過後,正色說道,“你沒有時間了,林阡。我的五虎將就在此地不遠,你輸了。”用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