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說著:“像這種見死不救的人太多了,可是,他們沒有錯。在我們祖輩和父輩,金人南征,到處是戰火,多少家庭被毀,妻離子散,很多人保全自己也沒有辦法,又怎樣去關心別人?”
瀟湘一愣:“其實,不能完全怪戰爭或者金人,這只是一個關於人性的問題,只管自己的事,對別人的事一概不去管。今天,是真的看見了,人性本身就複雜,所以才製造陰謀、帶動戰爭。冷眼勢利,是每個國家、每個時代都有的。”
君前一怔:“姑娘說得對。只是金宋這許多年來的戰戰和和,是勞民傷財的大事,我們是戰爭之後短暫的和平,所以我們這一代也許不是最出色的一代,卻是最關鍵的一代。”
君前見瀟湘不語,指著被夕陽染紅的秦淮河水:“建康在幾十年前被金人屠城過,趙姑娘知道嗎?當年的水,比現在還紅。”
“似乎,李大哥很恨金人?”
君前點點頭:“民族的矛盾,但也是私人的恩怨。”
瀟湘小聲道:“可是我覺得,有的宋人比金人更殘忍。”
君前嘆息著:“這也是我們民族的悲哀,你說,是金人多還是宋人多?在宋國殘害百姓的,是金人還是宋人,可惜,沒有辦法……”
瀟湘看夜快降臨,站起身來:“好了,別談不高興的事情了,李大哥,你還有一把傘在我那裡,明天你到蘇府來拿,好不好?”
君前不知為何,在瀟湘的面前變得愣頭愣腦:“那把傘,趙姑娘不必見外,那是送你的。”
“什麼見外啊!?”紫鶯衝上來,瀟湘笑著攔住她,對君前微微笑:“李大哥,明天中午,我在蘇府裡等你來,還傘給你。”
君前雲裡霧裡,好像很迷惑,但又恐懼,恐懼心裡面最渴望的事情居然會得到印證,瀟湘姑娘約我相見,這是真的嗎?是不是真的?
瀟湘的背影,宛若秋天澄明天空映著的白雪,潔淨而又遙遠。
再看一眼天下的雪景,與想象中不一樣,天是血色,雪是黑色。
夕陽沉落。
走到秦府的後花園裡,黃鶴去拾起一粒石子扔進池中,水裡頓時起了漣漪,黃鶴去注視著擴散的波紋,心道:咱們的勢力也像這樣,越擴越大,越擴越廣,可是,也越來越虛,越來越暗了……
正自思考著,聽見後面的腳步,他沒有把視線從水中轉移開來,輕聲道:“怎樣?大哥還好嗎?”
“還好,我們要趕在小秦淮發現之前將他押解向北,大約,就在明日。”冷冰冰回答得一向詳細,做事也一貫乾淨利落。
“你去看過他幾次?他身上有沒有《白氏長慶集》?”
冷冰冰一愣:“飲恨刀都沒了,你還要《白氏長慶集》作甚?”
黃鶴去一笑,搖搖頭:“你以為流傳於世上的《白氏長慶集》為何有3本?這本《白氏長慶集》裡抄的刀譜劍譜,有3種不同的意境,缺了飲恨刀,還有其他的刀劍。”
冷冰冰心服地點點頭:“外人哪能夠料到,《白氏長慶集》只是個封面,而裡面,卻是飲恨刀刀譜!”
“你還沒有告訴我,他身上有沒有《白氏長慶集》?”
“沒有。”冷冰冰嘆了口氣,“3本又如何,這3本,除了一本在秦川宇那裡以外,都下落不明,以為大哥會有,大哥卻沒有帶在身上。秦川宇的那一本,你該如何得到手?”
“對啊,你那麼怕秦川宇!”又出現了介秋風的聲音,連黃鶴去,都想直接往水裡跳不聽他講話奚落。
“是,等你看見秦川宇站在我們這邊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怎麼怕他。”黃鶴去不動聲色地笑。
“秦川宇?我看你來不及了,據說獨孤清絕也來了建康,我們的對手,是接二連三地來。”介秋風冷嘲。
“哦?對,他是代表慕容山莊來淮南爭霸的。”黃鶴去面上微喜,“他也來了,真是好,我們的魚,又多了一條啊……”
“可是,就連柳峻,也沒有能將他勸降……”冷冰冰輕聲道。
“柳峻?若不是殺了楚江,被主公提攜,他有那麼快升到金南第四?向一那麼無能,我看日後連撈月教的教主也是柳峻的,他真是幸運,可是他也別忘了,人一旦想著登峰造極,反而容易粉身碎骨!”
冷冰冰聽出柳峻的步步高昇令排名第三的黃鶴去有岌岌可危之感,輕聲道:“如若第四和第三都不能收服了徐轅的新排名,那麼第二和第一也會來,可是,這樣真的很麻煩。其實,像林楚江和紀景那樣的死法,其實最省事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