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早已迫不及待,掄起袖子要來捉拿瀟湘紫鶯,紫鶯護主心切,也不管自己安危,一腳伸出去將侵襲瀟湘的混賬給踢翻了,腦後生風,她腰一低,身後那個也撲了空,狼狽地栽倒在地,紫鶯得勝之後,又一拳往側,打中另一個傢伙的面門……想不到這些人平日裡欺壓弱小慣了,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被個小丫頭懲罰得連落荒而逃的機會都沒有,全都相同的姿勢在地呻吟。
秦日豐愣了愣:“學過武功?兄弟們,分開進攻,動動腦子!”
紫鶯一愣,輕聲道:“小姐,你先走,我殿後!”瀟湘會意點頭,倒地眾匪紛紛爬起,氣勢洶洶地再次包圍,紫鶯哼了一聲,驕傲道:“你們商量商量,是一個個上來呢?還是一起上?”
眾匪色厲內荏,你看我,我看你,一言不發。秦日豐大怒:“上!”
紫鶯看眾匪合力攻己,輕蔑一笑,輕鬆提起兩個的後心,拿他們當武器橫掃旁人,正打得得心應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一見,瀟湘已被秦日豐擒住,心裡不免一慌,一走神,腦袋上就中了一拳,哼都不哼一聲便暈厥了過去。
瀟湘料不到紫鶯會因己受傷,又急又擔心:“紫鶯,紫鶯!”她掙扎著要去看紫鶯,無奈雙手已被秦日豐反彆著,秦日豐哈哈大笑:“大豐收啊!哈哈哈哈!三個小妾!一起娶了!”
“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了!”發話的人不知從哪個方向飛身而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這俠客,她原本是認得的,真是有緣。
李君前轉過身來,衝著瀟湘很自然的一笑,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她見面的時候,都有秦日豐在旁打擾,而且場景都是爭鬥,偏偏他每次見到她的容顏,都有一種奇怪卻溫馨的安定感覺。
秦日豐不可能有像他們兩個這麼微妙的感覺,難受地鬆開手來:“李……李爺……”
李君前上前一步,秦日豐當然不會不退。
君前冷笑:“原來你怕我?有所顧忌還作威作福!每次叫你痛改前非你都不聽!”
“誰怕你?大夥兒上!”秦日豐壯著膽子發號施令。
連紫鶯也能打敗的雜種們,君前幾乎不用一成力,就全都收拾了:“放了她!”
秦日豐見所有跟班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哪敢不聽話,說放就放。
“還有呢?”
秦日豐趕緊地,親自上前給燕兒母女鬆了綁。
自以為無事的秦日豐滿臉堆笑地要走,突然間李君前一把揪起他:“你給我聽著,像我這樣武功的人,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個,還有一些人,他們手一抬,眼一眨,你的小命就沒了。別每次都抱著僥倖心理,你是個少爺,不是匪寇,不為你將來打算,也該為你現在的安危考慮!”
秦日豐不知有未聽進耳去,連連點頭:“記住了記住了!”
周圍人一直在笑,笑的時候,瀟湘心裡一陣痛楚。
終於,秦日豐夾著尾巴逃出了老遠,瀟湘扶起悠悠醒轉的紫鶯:“紫鶯,沒事啦,大俠救了我們……”
人群一見沒有熱鬧湊,開始散了。
燕兒母女走來,立刻對君前跪下,君前立即扶起她們:“老大娘,你還是帶著這位姑娘離開建康吧,不要再招惹他們。”
燕兒母女相對無言,很是尷尬,燕兒滿面淚水,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君前喔了一聲,手向衣中摸索,卻沒有摸到任何,不由得一陣難堪,他才想起,很可能下午在衝澠酒館勸架的時候丟了錢袋。
圍觀剩下的群眾,一看又有戲,再度回頭,喝起了倒彩。
君前不知如何開口,十分為難,對面那對母女似乎不知曉他為何肯援手卻不解囊,臉上盡表現出不安的情緒。
就在此時,瀟湘走上前,解下身上的一包銀子,輕聲道:“老人家,姐姐,若不嫌棄,暫且收下吧。”
燕兒母女先是驚詫,而後感激不已:“姑……姑娘啊!姑娘真是善心人!”
瀟湘搖搖頭,轉頭回看君前:“善惡是在對比之中見出來的。是這位大哥讓我明白,這世上,不只有冷漠無情、見死不救的人。”
她的冷嘲,說得委婉,卻一針見血。
周圍一干人等,全都灰溜溜地散開去,雪地裡,被人們走出一條骯髒的道。
灰黑色,摻雜在雪白裡,卻生存得很好看。
君前和瀟湘同坐在秦淮河的河岸上,太陽灑下了一片遲晚的輝煌,很冷酷地點綴著天空,很荒涼地觀看著這個非同一般的時代。
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