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果來說都一樣,還不如哄著她好。村裡的好些人這幾年也覺得挺虧欠鮮果,就替著一起隱瞞著這個秘密。
聽了五奶奶的回答,鮮果不再問了,她一根草接一根草地餵給母羊,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是母羊生的娃娃?自己和那兩個小羊崽子明明不一樣呀!
奶擠好了,鄧五嬸子交代鮮果慢慢端著回去,自己就去忙了。
鮮果端著奶,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母羊,說了聲“咩咩”,就帶著那個解不開的疑問鬱郁地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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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有媽媽是什麼感覺?
鮮果小心翼翼地端著羊奶出了門。一出門,就看到坐在門口傻笑的桐花,那桐花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她到底還是圓了鄧老四生前的願,為鄧大民懷上了孩子。
鮮果停下腳步,她知道那傻女人肚子裡有個娃娃。突然,她很羨慕那肚子裡未出生的娃娃,最起碼,那個娃娃不是母羊的孩子。
“起—起來,回—回—回去吃—吃飯。”鄧大民出門來了,拉著自己的傻媳婦,結巴著讓她回去吃飯。一抬頭,他發現鮮果正盯著自己的媳婦兒看,就結巴著訓她:“看—看—看啥看,走—走邊兒去。”
聽著這結巴男人說自己,鮮果就端著奶繼續朝前走。不過,她老遠就看見村裡一群耍鬧的孩子。
這些人讓她的心裡怯怯的,她就低著頭,順著街道的邊沿走。
但那群孩子還是看見了鮮果,嘻哈著跑了過來,他們又開始一邊攆著鮮果,一邊念著自編的順口溜:
“東邊日頭西邊落,我村有個鮮果果,媽不疼來爸不愛,夜裡哭滴哆囉囉。”
“羊生羊,人生人,不知鮮果誰生滴,人家管人叫媽媽,鮮果管羊叫媽媽”
……
他們攆在鮮果身邊,一遍又一遍的起鬨。鮮果不敢抬頭,端著羊奶使勁往街道邊沿上躲。
躲著躲著,她腳下一空,身子向道沿旁的汙水溝裡斜了下去。
感覺身子快要倒下去了,鮮果趕緊用手把搪瓷缸子抱在懷裡,但她終究是沒平衡好,人坐進了泥水溝裡,濺了一身的汙水和羊奶。
這情景,讓來村裡的幾個買貨人看見了,他們都向鮮果投去同情的目光,同時小聲地罵著那一群混賬的孩子。
但鄧村的人看見鮮果受了欺負,頂多把自家的孩子說幾句。至於別人家的孩子,他們基本不會去說,誰也不願意為了鮮果這個外來戶沾染是非,得罪了本姓人。
鮮果看著只剩了一缸底的羊奶,傷心地哭了起來。
“走開,走開,你們又欺負鮮果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嘻嘻哈哈地笑聲中響了起來。
那群孩子朝後一看,原來是鄧二民家的小子鄧強,七歲多的鄧強長得虎頭虎腦,人不大,小身板卻看著很壯實。
鄧強像小老虎一樣站在鮮果的前面,“吼、吼”,他衝著那群孩子舞弄了幾下手腳,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氣勢。
那群孩子一看,繼續嘻哈著笑,但是他們誰也不敢動鄧強一下,鄧老四家的人難惹,鄧三民沒孩子,鄧大民家的還不知是啥樣子,所以,一大家人把鄧強寶貝似的疼著,誰敢招惹,鄧強他奶奶和他爸鄧二民會在誰家鬧罵一天。
一群毛孩子一看沒玩頭了,就跑開去別的地方玩了。
鄧強伸出小手,把鮮果拉了起來,用袖子替她擦了擦臉上的髒水和羊奶水,拉著她往回走。
鮮果在村子裡的玩伴並不多,鄧村不少人家不讓自己孩子和她玩,並且私底下說鮮果是不知哪裡來的野種。慢慢的,鄧村有些頑劣的孩子就尋著了樂子,他們合起來拿鮮果尋開心,經常是一群熊孩子編著各種順口溜侮辱鮮果。
不過,對於他們的羞辱,鮮果早已經習慣,她親奶奶和五奶奶都說:人吃虧吃不死,但欺負人會遭報應的。對於那些編給她的順口溜,她心裡並無多少介意。再說了,那些順口溜說得一點也不假,她就是沒爹媽疼的孩子,她就是管母羊叫媽媽的。
“鮮果,以後他們欺負你,你可不能老躲著,要厲害點才行。”鄧強一邊給鮮果說,一邊舉起自己的小拳頭。
鮮果看著他笑了笑,點點頭。突然,她問鄧強:“鄧強哥,你說,有媽媽是什麼感覺呢?”
鄧強一愣,然後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說:“怎麼跟你說呢,媽媽就像一團棉花,又軟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