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與這樣一些人廝混在一起,讓這樣一些人認可自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撕去“偽裝”,真正與群眾打成一片。其次,為了讓人家代理自己的產品,“村裡”那些攤主兒不論大小都是自己的爺,見人就得點頭哈腰,賠笑臉說好話。中關村那些攤主兒的素質盡人皆知,好聽的話不會多。從“馮五塊”這樣一個綽號,可以看出馮軍當時在中關村的“江湖”地位。
第5頁。一個沒有希望的事業
後來馮軍總算發達起來了,不料又遇到了新的難題,就是與郎科的優盤專利權紛爭。郎科的創始人鄧國順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從一個打工仔成長為億萬富翁,鄧國順只用了短短几年時間,中間亦經受了無數的折磨。“那種煎熬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可是我們沒想過放棄。即使是累得快趴下,錢快花光的時候,我們也不過是想:沒錢了,再回新加坡打工,賺了錢又繼續搞。”鄧國順說的是他和創業夥伴成曉華幾年前一起開發優盤時的情景。現在鄧國順的朗科擁有優盤的專利,馮軍的華旗卻想來分一杯羹。鄧國順不答應,兩家就起了紛爭。馮軍息事寧人想和解,天天給鄧國順打電話,但是鄧國順一聽是馮軍的聲音就撂電話,逼得馮軍不得不換著號碼給他打。馮軍大小也是個老闆,華旗在中關村雖然比不上聯想、方正鼎鼎大名,可也不是寂寂無名之輩,這樣低聲下氣地讓人不待見,還不都是為了公司的生意。這是創業者需要忍受的另一種精神折磨。l米l花l書l庫l ;http://www。7mihua。com
但是馮軍所受的折磨,與俞敏洪比起來,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俞敏洪是國內英語培訓的頭牌學校新東方的創始人。對俞敏洪的創業經歷,中國青年報記者盧躍剛在《東方馬車——從北大到新東方的傳奇》中,有詳細記錄。其中令人印象尤深的是對俞敏洪一次醉酒經歷的描述,看了令人不禁想落淚。
俞敏洪那次醉酒,緣起於新東方的一位員工貼招生廣告時被競爭對手用刀子捅傷。俞敏洪意識到自己在社會上混,應該結識幾個警察,但又沒有這樣的門道。最後透過報案時僅有一面之緣的那個警察,將刑警大隊的一個政委約出來“坐一坐”。盧躍剛是這樣描述的:
他兜裡揣了3000塊錢,走進香港美食城。在中關村十幾年,他第一次走進這麼好的飯店。他在這種場面交流有問題,一是他那口江陰普通話,彆彆扭扭,跟北京警察對不上牙口;二是找不著話說。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尷尬和恐懼,勸別人喝,自己先喝。不會說話,只會喝酒。因為不從容,光喝酒不吃菜,喝著喝著,俞敏洪失去了知覺,鑽到桌子底下去了。老師和警察把他送到醫院,搶救了兩個半小時才活過來。醫生說,換一般人,喝成這樣,回不來了。俞敏洪喝了一瓶半的高度五糧液,差點喝死。
他醒過來喊的第一句話是:“我不幹了!”學校的人揹他回家的路上,一個多小時,他一邊哭,一邊撕心裂肺地喊著:“我不幹了!再也不幹了!把學校關了!把學校關了!我不幹了!……”
他說:“那時,我感到特別痛苦,特別無助,四面漏風的破辦公室,沒有生源,沒有老師,沒有能力應付社會上的事情,同學都在國外,自己正在幹著一個沒有希望的事業……”
他不停地喊,喊得周圍的人發怵。
哭夠了,喊累了,睡著了,睡醒了,酒醒了,晚上7點還有課,他又像往常一樣,背上書包上課去了。
實際上,酒醉了很難受,但相對還好對付,然而精神上的痛苦就不那麼容易忍受了。當年“戊戌六君子”譚嗣同變法失敗以後,被押到菜市口去砍頭的前一夜,說自己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幾個人能體會其中深沉的痛苦。醉了、哭了、喊了、不幹了……可是第二天醒來仍舊要硬著頭皮接著幹,仍舊要硬著頭皮挾起皮包給學生上課去,眼角的淚痕可以不幹,該乾的事卻不能不幹。拿“觀察家”盧躍剛的話說:“不辦學校,幹嘛去?”
俞敏洪還有一件下跪的事,在新東方學校也是盡人皆知。那是當著幾十個人,當著自己的同學、同事,當著在飯店吃飯的不相干的外人,俞敏洪“撲嗵”一聲就給母親跪下了。起因是,俞母將俞敏洪的姐夫招來新東方幹事,先管食堂財務,後管發行部,但有人不願意,不知誰偷偷把俞敏洪姐夫的辦公裝置搬走了。俞母大怒,也不管俞敏洪正和王強、徐小平兩個新東方骨幹在飯店包間裡商量事,搬把凳子便堵在包間門口破口大罵。王強和徐小平看見俞敏洪站起來“大義凜然”地向門外走去,還以為他是要去跟母親做堅決的鬥爭呢,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