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那裡沒有什麼娛樂嗎?”
“先生很少上那兒去,夏天也許會去一次,待個三、兩天,但是他要別墅整個冬天都開放,以備他不時之需。但是不管我給傭人的工資多麼高,那些老傭人還算安心,年輕點的只做幾個月就走了。”
停了一下,他接著說:“小姐,我相信您不是那號人。”
“哪能吶,”泰麗莎答道“我願意住在鄉下。我不喜歡城市,我不想住在巴黎。”這時,她意識到布朗託梅先生正在好奇地看著她,於是趕緊說:“先生,求求您,我保證如果您把我送到鄉下,我決不會辜負您,不至於過上幾個月,甚至一年後,還跑回來向您發牢騷。環境越安靜,越合我的心意。”
接著他又低頭看擺在他面前的介紹信,然後拿起來交還給泰麗莎。
“波薇小姐,您什麼時候準備好動身呢?”
“您希望我什麼時候動身都成,先生,”泰麗莎回答說,“我和助手昨晚到巴黎,住在羅浮飯店,開銷相當大,所以我們最好是儘快上工。”
布朗託梅先生拿起了筆,他說:“您的名字我知道,小姐,您是否能把助手的名字也告訴我。”
他在筆記本上作了筆錄。然後說:“別墅的老傭人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使你們舒適,但是小姐,因為我急著要你們在那裡安頓下來,我希望您談談是否還有具體事情可以為二位安排。”
泰麗莎對這個問題早已考慮成熟。
“先生,我希望我和助手各有各的臥室,如果可能的話,有一間小會客室歸我們單獨使用。”
她知道這不僅僅因為她不願意和其他工作人員共處,而且因為珍妮會覺得她同本來該伺候她的下人們打成一片有失體統,她天生是應該由別人伺候的。
“現在還談什麼地位不地位?”泰麗莎忿忿然問自己。“我不過是一條逃出國門的喪家之大!”
她似乎看到自己就象一條被狂吠的獵犬追逐下的狐狸,越過國境奪命而逃。此刻她聽到布朗託梅先生說:“別墅非常大,您提出的要求,小姐,是不成問題的。我會給管家寫一張條子,把您的要求告訴他,平常我不在時,由他負責,我猜想您對法國不熟悉,我會派一個聽差送您前去,您到後,他們會將您安排得妥妥貼貼。”
“您太好了,先生。”
她站起來,布朗託梅先生微笑著說:“小姐,您不太講究實際!您還沒有問過我您的工資是多少呢。”
“沒有,當然沒有!”泰麗莎趕緊說,“我忘了。”
“就法國廚師而言,不問工資是少有的,”他說,“但是我當然必須要問,您要多少工資?”
泰麗莎努力去回想,過去在大宅時母親付給了廚師多少錢,但是想不起來了。“我初來乍到,出國也有些日子了,我想工資該多少,先生,您是不會虧待我的。您看著給吧!”
布朗託梅先生笑了。
“您這麼說讓人覺得奇怪,小姐,但是正如您所說,我是不會虧待您的。您幹得好,以後隨時加沒有問題。”
接著,他說他會給泰麗莎一筆數目不小的工資,珍妮的工資是這個數字的一半。很快就談妥了,她尋思,事情辦得挺順,這多虧蕾兒,因為近期一段內是用不著擔心了。
在她起身告別時,這位先生忽然欲言且止字斟句酌地說:“您不會怪我說話唐突吧,小姐,儘管您告訴我您經驗豐富,您這麼年輕,您的樣子確實是不大像幹這行的。我建議您不要同有時住在別墅的客人有什麼瓜葛才好。”他講話的語氣使泰麗莎一下子就明向了,他指的是男女間的瓜葛。
馬上她的態度變了,她用與剛才講話時完全不同的硬梆梆的口氣說:“您放心好了,先生,我不想同別人拉拉扯扯,我要待在我該待的地方,這就是說只待在廚房!”
她相信布朗託梅先生的眼裡一定會表現出驚訝,但是她沒有去看,就決然地穿過房子向門口走去。
他匆忙地為她開門,並排地走在過道上。
當他們走到大廳時,他問道:“您在英國時,那裡的天氣怎樣?”
“陰沉,多雲,而且相當冷。”泰麗莎回答說。
在她講話時,她透過一扇開著的門瞥了一眼外邊的陽光和花朵。
“那麼,我相信,相形之下,法國的天氣就非常宜人了。”布朗託梅先生說。他又說,“我希望,小姐,您在別墅會過得非常快活。火車明早十點開,我會指示傭人提前一小時到羅浮飯店去接你們。車票當然由他買好,一路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