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總給我做太多晚飯,就算我在這座塔上待上一個星期也吃不完。看看訊號燈、拉拉操縱桿當然不是什麼很難的工作。
他擰開保溫瓶蓋,往茶缸裡倒了些可可。給你,他對我說,你喝可可就自己倒吧。
他遞給媽媽半塊三明治。啊,使不得,她說,你可以帶回家給孩子們吃。
我有兩個兒子,太太,他們都在英王陛下的部隊裡打仗呢。一個在非洲為蒙哥馬利效力,另一個是在緬甸或者其他什麼鬼地方,請原諒我說這種話。我們從英國那裡爭得自由,又為它打仗。拿著,太太,就這麼點三明治,吃了吧。
儀表盤上的訊號燈開始閃爍,那人說:你們等的火車到了。
非常感謝你,聖誕節愉快。
也祝你聖誕節愉快,太太,還有新年愉快。下梯子時當心一些,小傢伙,幫幫你媽媽。
非常感謝你,先生。
我們又開始在站臺上等,火車呼嘯著駛進車站。車廂門開啟了,幾個提著箱子的男人跳到站臺上,急匆匆地走向大門口。牛奶罐子掉到站臺上,發出丁當的脆響。一個男人和兩個小男孩正在卸報紙和雜誌。
沒有父親的影子。媽媽說他可能在車廂裡睡著了,但我們知道,他就算在自家床上也睡得很少。她說從霍利黑德開來的船也許晚點了,那樣他就趕不上這趟火車。愛爾蘭海在這個季節兇險異常。
他不會回來了,媽媽。他不關心我們,他一定又在英國喝醉了。
不要這樣說你父親。
我不再搭理她,我沒告訴她,我希望有個像訊號塔上那人一樣的父親,他可以給你三明治和可可。
第二天,爸爸走進家裡。他的上門牙不見了,左眼下方有一處淤血。他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