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劉稚菲的父親對公安人員像似有點懼怕。
天色已晚,趕不回去縣城,他們在鎮上一家小旅店住下來,晚飯彭所長做東,請吃攸縣麻鴨。
夜晚,彭所長在旅店說:“劉稚菲沒少讓她的父親操心。她6歲那年,母親編草蓆時猝死,她是淥田人,有一手編席的好手藝。父親再沒續絃,湯一碗飯一碗地將她養大。高考落榜後,她在墟場租了個攤位賣辣椒。誰想到她和佛山一個做幹椒生意的男人上床,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誰知那個做幹椒生意的男人突然逃遁,她墮了胎不顧父親阻攔跑到佛山,據說找到了那個男人,倆人又重新合好起來。不久,她被廣東警方遣送回來,異性按摩加賣淫。她在家呆了不到一年,那個做幹辣椒生意的男人又來接走了她,以後就很少有她的訊息。她也沒忘記賙濟父親,常寄錢回家,”
“她幾年沒有回家了?”丁廣雄問。
“至少有四五年我沒見到她。”彭所長說,“劉稚菲的父親是一個死要面子,看臉皮比命還重的人,有這麼個女兒,嘿,讓他在鄉親們面前抬不起頭來。”
當夜,丁廣雄和洪天震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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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爺子從死亡線上幾經掙扎逃了回來,現在躺在自家的床上即將燃盡油的燈似地耗著,生命火苗相當微弱,熄滅也就是早晚的事。開了家庭病房,護士紮上點滴——一種每分鐘只能滴30滴左右的藥,早飯後掛吊針,一直到傍晚,漫長的滴流由夏琪看護,喂他吃飯,扶他上衛生間。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呢?”夏老爺子其聲悽悽,話是能說,但需分幾次說完,速度和那吊針滴落差不多,氣兒明顯不夠用。
“爸您少說話,情緒不能太激動,大夫告訴的。”她用毛巾揩老父親酸澀的眼淚,解勸道:“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怎麼也得活下去。”
“你姐從小就善良,不會得罪什麼人吧?咋招來殺身之禍呢?”他對女兒突遭毒手心存疑慮,看來限制他說話很難。他尚未從失去女兒的悲痛陰影裡走出來。夏琪明白,與其說勸,不如讓他去傾訴,哀痛嚎喊出來反倒更好一些。於是她不再勸止。
專案組的刑警小曹輕輕敲門,夏琪與她認識。在醫院,老父親處於危險期小曹幫她護理。
“醒著嗎?”
“嗯。”
“比昨天好些吧?”
“見輕,血壓忽高忽低。”夏琪說,“裡邊坐!”
“夏大爺,比昨天精神嘍!”小曹伸手摸下進針的地方——左手背,覺著涼,對夏琪說,“夏姐,用熱毛巾蓋一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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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香消玉殞(8)
“小曹,你和、許莉誰、大?”夏老爺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許莉?許莉是誰?”小曹聽來很陌生的名字。
“我姐酒店的,過去常隨我姐來家,他就記住了人家。”夏琪稍稍移近小曹,壓低聲音說,“我姐一沒,酒店的人都驚鳥似的飛散了。”
“不是還有你姐夫,帥府酒店的生意始終紅紅火火的,不堅持下去有點可惜。”小曹說。她受竇城斌派遣接觸夏家人,尤其是夏璐的妹妹夏琪,屬專案組的摸排、走訪工作。今天她來,是要問清一個事。此事要十分策略地提出,竇隊囑咐再三,一定要小心翼翼地問。不然引起懷疑,易打草驚蛇。
“姐夫工作特忙,抽不開身。”夏琪說,“這幾天,他一天來看一趟我爸。”
“夏大爺,姑爺對你真好。”小曹誇讚道。
“我呀,老、糊塗、了,那、天、就怨我、呀!”夏老爺子萬分愧怍,“老了,糊、塗……”
“他老人家這是?”小曹懵然。
“我爸叨咕快100遍啦,說那天不是留姐夫喝酒,姐夫去送她,也就不會出事……”夏琪翻譯父親語無倫次的話。她和她又閒聊一陣,小曹便說:“夏大爺,好好養病,我有空再來看您。”
“忙、忙去吧!”夏老爺子沒忘另一件事:碰著許莉,忙就別讓她來,我挺好的。
夏琪一直送小曹到樓下。
她說:“其實許莉沒走,酒店她一個人守著,我不敢讓她來,怕我爸一見她就想起我姐,過去她倆一對一雙的到場……他太脆弱,經不住刺激。”
“你做得對,治療期間還是少受刺激的好。”小曹伸手攔她,“留步,回去照料夏大爺。再見!”
小曹望眼金燦燦的東西,覺得距竇隊規定回隊碰頭的時間還早,坐線路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