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之中帶著幾分隨性,泱泱大家之風。
相形之下,陶墨所寫字卻只能讓人聯想起剛剛學字幼兒。筆劃,歪歪扭扭,連下筆力道都掌握不好,更枉論風骨。
陶墨握著筆,興味盎然,“我覺得好像有點感覺了,我想再練會兒。”
老陶道:“要寫手好字非朝夕之功。少爺與其將腔熱血皆付諸今晚,倒不如細水長流,日日下苦工。”
陶墨聽了,心中熱情頓消,擱下筆,連連稱是。
老陶見他聽了進去,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從書房出來,老陶眼角掃過地上擺得有些怪異樹枝,走過去,彎腰將他們撿起丟到旁,轉身回屋。
屋中已有人等候。
老陶隨手關門,那人恭敬道:“盧長老。”
“嗯。有訊息了?”
“晚風確是黃廣德所殺。”那人道。
老陶道:“哦?為何?”
那人道:“具體尚不可知,但似乎與旖雨有關。”
“又是他。”老陶厭惡地皺眉。
那人道:“當初旖雨贖身是偷偷摸摸,聽說章包收了他兩倍錢,才瞞著黃廣德將他放出去。黃廣德知道後,氣得當場發火,之後便頻頻打壓群香樓,還屢次凌虐與旖雨交好晚風。晚風不堪忍受,趁黃廣德赴宴之時偷跑了出來。黃廣德知道後,親自帶護院追擊,最終將他射殺。”
老陶道:“可還有其他動靜?”
那人道:“聽說黃廣德還不可歇手,在暗中調查旖雨下落。”
老陶沉吟不語。
那人試探著問道:“是否需要屬下……”
“你知道黃廣德背後是誰嗎?”
那人怔,道:“聽說黃廣德自稱顧相門生。”
“顧相?”老陶雙眉蹙,隨即展,“你幫我查查,他近來與顧相可有往來。”
“是。”那人領命後,乾脆地翻窗而出。
老陶在房中沉思了會兒,才出門準備請陶墨道去用膳。到了書房門口,卻發現房中燈火全暗,他隨手招來名僕役。
僕役道:“大人出門了。”
老陶道:“可知去了何處?”
僕役奇怪地看了他眼,道:“大人最近每天這個時辰都會去顧府過夜。”
“我知道了。”老陶不動聲色地回房,從櫃子最底層慢慢翻出許久未用過夜行衣。
回顧府路上,陶墨心情複雜。
他不時望向自己右手,腦海幕又幕地重複著手被抓住那刻,彷彿那上面還殘留著顧射掌心溫度。
雖知顧射是無心為之,但心情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直以為如顧射這樣淡漠人定然不喜與人接觸,不想他竟不排斥自己。
陶墨下馬車,直奔廳堂。
顧射果然在堂中等他。
顧小甲見陶墨興沖沖地走進來,屁股坐下就準備動筷,忍不住道:“手。”
陶墨手停在半空,茫然地看著他。
顧小甲道:“翻過來。”
陶墨乖乖地翻過手掌,掌心片黑乎乎墨汁印。他愣,耳根微微發紅,適才直注意手背,不曾注意掌心竟沾了墨汁。
顧小甲很快端來清水和皂角給他洗手。
陶墨感覺顧射目光直黏在自己身上,不由陣緊張,洗了幾遍,手上還有淡淡墨痕。
“明日就好了。”顧射道。
“嗯。”陶墨胡亂地點點頭,飛速將手擦乾。
終於可以動筷。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陶墨髮現今天紅燒肉竟然在自己面前。他悄悄看了顧射眼。
顧射淡然回望。
“謝謝。”他低聲道。說完之後,他又覺得這句話說得不該。萬這盤紅燒肉並不是故意這樣放,自己豈非顯得太過自作多情?
幸好顧射並未深究,只是淡淡道:“食不言。”
陶墨低頭吃飯。
飯桌很靜。
陶墨已經習慣小口吃飯,細嚼慢嚥了。顧射吃飯基本沒有聲音,神情也是淡淡,基本桌菜他每道都是淺嘗輒止,看不出喜惡。他觀察了好久,也看不出顧射愛好。
用完膳,顧小甲照例擺好棋盤。
陶墨先落子。
顧射把玩棋子,倒不急著下,慢悠悠地問道:“字練得如何?”
陶墨有種被夫子詢問功課之感,偏偏這個夫子與往常夫子都不同,讓他壓力倍增。他低聲道:“只練了五十張,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