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在問他,便答:“我是新來的, 王公公說宣德殿賜‘武功大夫’御筵, 要我來幫忙。” “既是來幫忙的應該進去才是, 站在外面看風景啊?” 錦衣太監皺著眉頭看他。 燕青慌道:“是,是,小的這就進去。”
燕青進到殿中見裡面兩個宮女收拾了碗碟往外走, 忽然殿角一個身影晃過, 好生眼熟, 他躍身到那人跟前, 仔細一看, 是原來大名府東城門的金歪嘴! 怎麼會是他? 他在這兒幹什麼? 金歪嘴見到燕青也是一愣,辨認出他後剛要張嘴喊, 燕青一把掐住他的咽喉, 將他拖到一個殿中的屏風後,低聲道:“不許喊,你若有半點聲張, 我就先要你的命!”
金歪嘴點頭, 燕青手稍一鬆, 他卻張嘴要咳起來, 還未咳出聲, 脖子上一緊, 燕青的手又掐上來。 燕青冷笑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得很,剛才不過是試一試, 你果然不老實。”說著他手上加勁, 金歪嘴立刻歪眉咧嘴,滿臉漲紅,燕青見他臉色發青才緩緩將手鬆開, 金歪嘴這回嚐到了苦頭再不敢耍花樣, 便是連連喘氣也不敢出大聲了。
燕青問:“你來這兒來做什麼?從實說了饒你不死。” 金歪嘴喘氣道:“高太尉知道我認識‘武功大夫’, 便要我來招呼他。”
“這是御筵, 怎麼扯上高太尉了?”
“皇宮裡半數人都是高太尉的心腹, 高太尉經常帶我出入皇宮的。”
“這麼說這兩年你跟著高太尉混得不錯啊。”
“我現在是禁軍校衛。” 金歪嘴忍不住有得意之色。
燕青想金歪嘴這樣的陰險小人一定是對高俅的胃口, 看來他是找對了主子。哼,大宋的朝堂之上竟充滿這樣高俅、金外嘴這樣的人物, 還有什麼指望?正想著,忽見金歪嘴的手在身後動, 好像是在藏什麼東西, 燕青伸手過去道:“那是什麼?” 金歪嘴身子一轉不讓他碰, 燕青拎著他的身子一旋, 將他手裡的東西奪下, 見是一個酒壺, 裡面只有半壺酒, 他臉色大變, 問: “這是什麼酒?‘武功大夫’剛才喝的就是這壺酒?”
金歪嘴道:“不, 這不過是我平日喜歡喝的酒。”
“是嗎?你喜歡喝這酒?那你喝呀!” 燕青說著抬手就把酒壺塞到他嘴裡, 金歪嘴抓住酒壺用力往外推, 燕青卻不依不饒, 逞著他把這壺酒喝完。 金歪嘴癱在地上道:“這酒有水銀, 我活不過幾個時辰了, 不過你也活不了。” 說完他大叫:“有刺客, 來人啊, 快抓刺客!” 燕青揮拳向他面上猛一擊, 金歪嘴立即昏死過去, 但他剛才的聲音足以驚動外面的人, 燕青提氣向外飛跑出去。
他跑出宣德殿, 迎面碰上一隊藍衣侍衛, 燕青道:“抓刺客! 刺客向西跑了!” 那隊侍衛立刻向西去了, 燕青提氣繼續向前跑, 未跑幾步,眼前藍影一晃, 剛才領頭的侍衛已躍到他身前, 道:“你就是刺客!” 說罷手持利刃,刷刷刷三刀,疾刺而出,刀刃上帶著內力,嗤嗤有聲。燕青手無兵器,只能後退,邊退邊道:“我不是刺客,只是無意中發現有人要陷害‘武功大夫’,在剛才御筵的酒中下了水銀,盧將軍已中毒,請你高抬貴手讓我出去救他!”
藍衣侍衛聽了這話,冷笑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中毒自有因由,你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說完刀鋒疾刺他的小腹,甚是狠辣。
燕青聽他的話心中一涼,想盧員外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被人謀害還落個“自有因由”,這些侍衛怎麼沒一點憐恤之心?
此時他掛念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盧俊義生死,他知水銀主要是壞腰腎,只想在毒進入關鍵部位前追上盧俊義,用碧霞功將他的體內的毒逼一些出來,即使腰腎壞了, 也好歹留一條性命。可眼前的藍衣侍衛武藝高強,步步緊逼,他一時擺脫不掉,眼看其他侍衛發覺也從後面圍攏過來,燕青一咬牙,心道:“罷了,今日只能下狠招了。”他在退身中掏出一隻弓弩,揚手向他咽喉射去。那藍衣侍衛先見燕青只是不斷躲避,萬沒想到他會使出這一招,情急之下,著地打個滾,卻已經晚了,那弓弩射中他大腿,燕青趁機跑開。
出了宮牆燕青不敢停步,直接向汴梁城的碼頭奔去。到了碼頭邊他向河邊的船家問:“有人看見廬州來的盧大人乘船走了嗎?”周圍無人答話, 燕青掏出十兩錠銀道:“有誰知道,賞銀十兩!”頓時有幾個船家起身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乘一隻大蓬船走了!” 燕青冷眼看那幾個人,將銀子往空中一拋道:“你們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