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小乙; 竟敢攔我; 你要還喊我員外; 就當讓我走!”
見燕青還死抱著他不放; 便對著他胸口猛踢一腳; 他在氣極之下竟用了幾分道勁。 燕青全無防備; 被踢得胸口發悶; 身體向後猛倒下去。 等他掙扎起來時; 見盧俊義已飛身跑去。
其他乞丐都搶著去扶他; 他跺腳急道: “不要管我; 快追; 快追!” 可一提力要跑便胸口扎針似的疼痛; 怎麼也快不起來; 眼見著盧俊義卻快得無比; 一溜煙跑過城門大街; 拐過街角不見了。
盧俊義跑到家門口; 進前院見一個僕人在掃地; 便問: “燕青呢?” 那僕人見他回來已是一驚; 又見他張口就問燕青在哪兒; 更是驚恐得不知怎樣答。 他往前走幾步; 見另一僕人; 問: “燕青呢?” 那人也不知如何回答; 只低著頭走開。
盧俊義此時方寸大亂; 他希望剛才城門外見到的只是一個像燕青的人; 幻想著現在應該從廂房邊閃出一個他看慣了的衣著鮮亮; 榮光煥發的燕青; 向他笑道: “員外你可回來了!” 正幻想之際; 耳邊真傳來了一句: “員外你可回來了。” 廂房邊閃出一個他看著不太慣的衣著鮮亮; 容光煥發的李固。
盧俊義見到李固一怔; 又問: “燕青在哪兒?” 李固見他目光有些呆滯; 又反覆問燕青; 心中猜出了一二分; 忙滿臉堆笑道: “員外好不容易回家了; 先到廳裡坐。” 他邊把盧俊義往廳內領邊向旁邊一個僕人使了個眼色; 那僕人會意立刻去馬棚牽一匹馬出去。
李固讓盧俊義坐在廳中上座; 又命下人上好茶。 盧俊義喝了兩口茶; 見家中一切如故; 李固依然稱他員外; 心中安定了些; 便恢復平常神態說道: “我適才在東城門見小乙一幅乞丐模樣; 是怎麼回事?”
李固知道他一定又會問到此; 在請他喝茶時已想好怎樣對答; 於是答: “是這樣; 員外走後; 燕青把官府的那件盜寶案給辦砸了; 得罪了官府。 我自作主張花了好些銀子才沒讓他坐牢; 又怕他牽連大家; 才將他趕出去。”
盧俊義點頭道: “沒坐牢就好; 過些日子還是把他接回來罷; 官府那邊過一陣子也就將這個案子忘了。 唉; 他剛才還騙說我你告了我謀反; 我氣極之下踢了他一腳; 只怕那一腳踢重了; 這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吧。”
李固回道: “那是; 那是。” 心道: 還好; 燕青被踢傷; 要是他立刻趕來戳穿他;把盧俊義帶走就糟了; 怎麼那僕人還沒帶官兵來? 為了拖時間他又問: “員外去山東敬香;怎麼去了那麼久?” 盧俊義嘆口氣道: “別提了; 真讓小乙給說中了; 我中了梁山的奸計險些回不來。”盧俊義話一出口; 便覺得不妥; 馬上停住; 低頭喝茶。
李固一聽他和梁山有關係; 心花怒放。 心想這好運來了;門板都擋不住;我現在是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啊。 正好北京城中有一些閒言碎語說我靠一首反詩告盧俊義謀反是捕風捉影; 現在他自己就送來了和梁山勾結的證據。 真是我李家祖宗保佑; 讓我處處遂願。 此時又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 有人高聲問道: “盧俊義可在家?” 李固笑逐顏開; 知道又一隧願的事兒來了。
盧俊義聽有人喚他; 抬頭望門外; 見一隊公差帶著鐵鏈枷鎖進來; 領頭一公差問他: “你可是盧俊義?” 盧俊義道: “正是; 請問有何事?” 領頭向兩個持枷鎖的公差一揮手; 那兩人便到盧俊義身邊把枷鎖往他頭上一套; 鐵鏈往他手上一絞。 盧俊義慌道: “這是幹什麼?”公差道: “你勾結強盜以圖謀反; 家中有反詩為證。”
盧俊義聽了心痛一糾; 知道真正騙他的人是李固; 深悔沒聽燕青的話。 他望著李固道: “李固; 我平日對你不薄; 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誣陷賣主的事? 還有我的夫人賈氏在哪兒?”
李固道: “我不是誣陷; 你真的跟梁山有勾結啊。 至於賈氏嘛; 我看你還是不要想了; 哪個女人要跟反賊呀? 跟著反賊就是跟著掉腦袋; 你就讓她留在這裡; 我會好好待她。”
盧俊義搖頭苦笑; 嘆氣道: “好個李固; 平日真低看你了; 你這忘恩負義的狗奴才; 你要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公差不讓他多說; 拖著他往外走。 李固高聲笑道: “恐怕不得好死的是你; 不是我; 你聽天由命吧。”說著得意洋洋給每個公差一兩銀子; 送他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