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詫異,快步登階上了前堂。只見挨著那柱子飛揚跋扈地站了一位滿臉虯髯的漢子,我微微一愣,目光觸及他額頭上偌大的一塊疤,頓時認了出來:“劉稷?!你怎麼留起鬍子來啦?”
他大笑著摸了摸毛茸茸的鬍鬚,得意地說:“軍中諸多不便,我懶得剃了,就這麼著吧。你瞧,可顯得我英武些?”
我撲哧一笑:“英武不見得,瞧著倒挺像是市裡殺牛賣肉的!”
一句話笑翻了堂上所有賓客,劉嘉剛喝了口酒,結果一齊噴了出來。
“小女子哪懂什麼是美!”劉稷摸了摸鼻子訕笑。
“你不是在魯陽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席上坐著鄧晨、李通等人,都是南陽的一些老熟人。劉嘉命人替我另置了一席,就連食案也添了新的,我也不跟他客氣,坐下就吃。
劉稷眉飛色舞地道:“難道還不許我回來?魯陽那麼點小地方難道還需打上幾年不成?”
我低頭吃喝,點點頭沒顧得上插話。劉上我家蹭飯,我到劉嘉家裡蹭飯,說起來還真是可笑。劉嘉他們很快就把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重歸原先的話題,講的無非是今後該如何打到長安去,赤眉軍又是如何動向等等。這些我在家時聽得多了,完全沒了興趣,於是一門心思撲在吃食上。
沒過十來分鐘,卻聽“砰”的一聲巨響,嚇了我一大跳,眯眼抬頭,卻是劉稷拍案而起,扯著嗓門大叫:“本來當初起兵圖謀大事的,就是伯升兄弟幾個,更始他有何能耐做皇帝?”
我一口牛肉沒咽得下去,卡在喉嚨裡噎得氣都透不過來。李通、鄧晨等人面面相覷,劉嘉柔聲勸道:“事已至此,何必再提!”
劉稷冷哼一聲,不滿的情緒囂張地顯擺在臉上。
我猛灌了兩口酒,直著脖子用力把肉吞下,長長地緩過一口氣。
老天啊,一個不懂收斂的劉已經夠麻煩了,如今倒又來了個更不知天高地厚的劉稷!我滿臉黑線,真希望能立即把劉稷打包發回魯陽去繼續打仗。
午宴過後,賓客紛紛告辭離去,剩下李通、鄧晨、劉嘉幾個玩投壺作樂。劉稷也玩,只是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