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啦!唱個歌還講什麼先來後到?有本事你們把話筒從我這兒奪去?”
“咦!你們倒還口中帶哨啊?”
“嘿,帶哨就帶哨,你們把老子們抓起?”
“抓起?!老子們才懶得呢,老子就要你認得大爺是誰!”
氣不打一處來,惡向膽邊生,抓起啤酒瓶,“噼啦啦……”砸得那為首的臉開花鼻濺血牙齒缺。後進的一夥只4人,敵寡我眾,他們佔優勢,便打起群架來。
眼看要出人命,老闆操起電話打“110”,七八個同學尥起蹄子就跑,“荷葉包鱔魚——溜之丘也”。
小夥子名清桃,名如其人,既有桃的普通和樸實,又有清風的清秀與文靜。如此淳樸內秀之青年,不是“心裡煩”,真不會“惹那事”。
清桃1998年畢業於職教中心機電中專班,2000年初被招入紫鴛集團下邊的船舶運輸公司當挖石操作工。本來工作得好好的,雖然每月只拿三四百塊錢工資,可足夠自己生活。談了個朋友,不算特美,但也不差,白白嫩嫩、溫溫柔柔,挺可愛的。她有理髮手藝,能自立,又在城區住。倆人感情很好,來往頻繁,可以說是相親相愛,如膠似漆。
2001年,紫鴛集團破產,加上長江禁採砂石一推行,公司的3條挖石船外帶1條挖砂船全部歇駕,100多工人呼啦啦失了業。起初還發150塊生活費,三個月後,斷奶了。
清桃這才體驗到生活的嚴酷。先在人才交流中心、勞務市場乃至個體勞務中介所應聘。曾被一飲料公司挑去做電工,每月450塊錢,不錯。可不久便發現,一個月滿負荷工作30天,每天工作十四五個小時不說,還缺配一名電工,要我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本來身體壯,但時間一長,吃不消了,只得走人。
後來應聘為一家公司散發產品傳單,站在街心裡或商場門口往行人手裡塞、腳踏車前筐裡插,那苦我吃得,那下賤味我也忍得,就是一個月辛辛苦苦幹下地,僅能得200多塊報酬。我覺得划不來,拜拜了。
再往後,怎麼跑呀應聘呀也碰不上別人要了。
這樣一來,女朋友由親熱到冷淡,由冷淡到疏遠,由疏遠到“叫多謝”了。
清桃心想,女娃們都是下賤坯,勢利眼,滾她媽的蛋吧。
就是心裡憋得慌,自己又不是沒本事,又不是吃不得苦下不得身,也就是沒關係沒後臺吧。你看某某,他父親是某局的幹部,他就能給政府部門開小車,多玩味呀。某某可能遠不如我的本事,可人家有親戚當官,被安排在某大公司上班,一個月六七百塊。當然,也有比我混得更差的,如有幾個同學已吸起了毒,家裡供不起了,就去偷,偷不到了,就去搶,搶了的若有剩的,就去嫖,有的還養了“橋子”;有幾個女同學家裡實在太窮了,自己讀出來本就讓家裡拉了一屁股債,如今下崗了再也靠不上家裡了,便唯有靠自己,自己還有什麼本事?只剩自己的身子了啊!她們夜裡做生意,白日裡無所事事,就到處晃盪,闖潮,一個個看起來嬌嫩,聊煩了她們可兇呢,像母老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這種社會渣滓,你要淪落進去也快的很呢。所以,我害怕,怕自己頂不住生活的壓力陷進去了,那一輩子就算完啦!
心裡憋得難受,便以在歌廳酒店去“瀟灑”來麻醉自己,打發時光。可每回玩後開帳,人家掏皮夾子的時候,我的臉便沒處擱。他善意地勸我“好點兒搞啊,弄份好工作呀!”我總覺得是鄙視我,是居高臨下地憐憫我挖苦我,心裡怪難受。
所以,我就躲開他們,去網咖玩遊戲,閒極無聊呀,成天躲在屋裡不被憋死?一玩總是到深夜轉鍾過。每小時一塊五角錢是便宜,可時間一長,只有去的沒得來的,幾個積蓄很快就花光了,找老爸“蜜”來的也花光了。
沒辦法,物以類聚,同病相憐,找同樣失業但家境寬點的同學去玩,厚著臉皮由他們結帳囉。人窮志短,沒說錯呀。然而,再怎麼消遣,根本問題沒解決,心裡堵得慌,成天像乾柴、正愁沒火燒,在歌舞廳裡一被別人欺負,而且還是跟我們一樣的“下賤坯”,火自然就燒起來了……
本來已經絕望,想這一輩子算是完了,逼著我當“混混兒”了。就有一個用一個,把老頭的用完了再用朋友的,朋友的用完了再找親戚去“撮”,“撮”不到了再去撮社會上的,“撮”那些富人的去!“撮”來了過一天算一天,活人總不會被尿憋死。
誰知好運來了連訊都不給報一個。一日在人才交流中心閒逛,碰到一個熟人,是地稅局朱局長的朋友,看我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