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曼諾夫下令從北美調兵回防蘇聯後,歷史便呈現出有趣的場面。美蘇兩國的軍隊都停止了大規模的戰鬥,而他們的政府官員則粉墨登場,為爭奪中國而在外交舞臺上極盡表演之能事。中國官員似乎倒也樂於觀賞雙方你唱罷我登臺的競賽,然後大大方方地出高價與其商討通商條款、經互協議。
看著萬水千山之外的中國好不熱鬧,歐洲也坐不住了。
老舊的歐洲心態十分複雜,一方面,它不願履行《北大西洋公約》中規定的對美軍援義務,心懷投機準備待美蘇打得兩敗俱傷之時再從中漁利。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中國,而中國的走向又是那麼具有決定性。另一方面,羅曼諾夫在蘇聯的歐洲邊境陳兵兩百多萬,像一把斯摩達克利劍一樣高懸在歐洲的頭上,若與中國親歐遠蘇,必能從背後牽制蘇聯。因此,無論從哪個原因出發,歐洲都不能對北京正上演的外交熱舞視而不見。
在美國總統特使抵京後,法德聯合代表團也登機啟程前往北京,隨後英國外交大臣、義大利外長也接踵而至,其他歐洲國家也相繼遣使訪華。
一時間,北京儼然成了世界外交舞臺的中心。京華使節雲集,蓋冠相擁,好不熱鬧。
一些頗為懷舊與自大的中國文人不免心生天朝華夏、漢唐盛世、萬國來朝的飄飄然幻覺。當時《北方評論》月刊刊登了一首小詩,曾廣為傳誦:歲在己未新氣象,
京道皆是高鼻樑。
羅絲花旗歐羅帕,
飄揚華風朝中央。
第四十二節 前奏
中國威脅的事算是平靜了下來,但遠東的形勢並未就此好轉,戰爭的瘟疫仍然在東北亞蔓延開來。
伊戈爾坐在嘎斯吉普的副駕駛座上,已經升任下士的馬林正專心致志地為代理師長開車。他們剛剛離開了太平洋軍區司令部,準備回機場的營地。
就在剛才在司令部召開的團級幹部以上會議上,波爾金上將通報了美日韓三國聯軍可能攻擊濱海地區的緊急情報,並做出了新的軍力部署。對於蘇軍來說,遠東濱海地區的形勢十分嚴峻。太平洋艦隊主力此時正西征在萬里之外的大西洋,海軍根本無力主動出擊,只能集中防守海參崴、納霍德卡等主要港口。從海上防止敵人進攻已無可能。剩下的只能決戰於海岸。但鑑於中國的威脅,太平洋軍區仍不得不將主要的陸上部隊配置在黑龍江-烏蘇里江一線,所以防守海岸的兵力十分空虛。其實就算把防守蘇中邊境的部隊調到海岸,數量也不多。加之還沒能掌握“太極旗”計劃的主攻方向,波爾金只好將有限的部隊集中在海參崴、游擊隊城、達利涅戈爾斯克等交通要地。上將的策略是防守反擊,待敵人上陸後摸清其主攻再投入所有兵力全力反擊,將其趕下海。
伊戈爾旗下的第519空降師是遠東濱海邊疆地區蘇軍唯一一支具備戰鬥力的傘兵部隊,奉命駐守在海參崴機場。他們將作為反擊的先鋒,隨時準備空投到敵人的登陸場上。
實際上,第519師自華盛頓一戰之後元氣還沒有恢復過來。這支原本三流的部隊在那一場名垂千古的傘兵作戰中損失慘重,不僅失去了許多士兵,還損失了大部分軍官。隨之德高望重的馬爾科夫軍長被調回莫斯科養病,部隊的建設與補充也變得步履艱難,至今仍然沒有補充完整,充其量只是一個團多一點的規模。
所以伊戈爾以上校軍銜代理師長並不算太誇張。一線部隊的王牌師一般由少將擔任師長,普通師則是大校,而王牌部隊的團長通常是大校,普通團就由上校甚至中校擔任。剛剛接手第519師,便奉命調蘇聯本土,伊戈爾面臨著一大堆棘手的問題。他是半路出家的軍官,沒有受過系統完整的軍官培訓,對部隊建設和管理十分陌生。
“師長,您看,我們的新式坦克!”馬林對著前面停在街邊的車隊激動地大叫。
“天啟坦克!”伊戈爾也不禁叫出聲來。
只見大街的一側,一輛輛巨大的平板車馱載著威風凜凜的天啟坦克。車隊前頭有幾個身穿坦克服、頭戴皮帽的軍官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伊戈爾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讓馬林停車,自己跳下來,熱情地朝軍官們大聲說:“您好啊,克里斯托夫?約瑟夫耶維奇。”
聽到有人叫,費德林中校轉過身來,見到了伊戈爾。
“您好,上校同志。”費德林說著急忙敬禮。其他軍官都認識伊戈爾,軍階上又是下級,也紛紛向他敬禮。
伊戈爾馬上回禮,並與對方握手,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