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喘息聲裡不知何時翻滾成一團,錦毯之上漸漸丟擲凌亂的衣物,也說不清是誰給誰寬衣,也顧不上討論是誰更火熱一些,青年男女,相愛之心,久抑*,疊加在一起,平日裡卻沉寂,爆發時越火熱,她固然不大像她自己,他卻也不像了那個清冷禁慾,連紐扣都要扣上脖頸的雪山子弟,車廂裡沒有燈火,肌膚的明光因此在黑暗中隱隱約約,那些起伏的身線,被暗色剝蝕出最美妙的輪廓。
隱隱約約有低低的說話聲飄蕩開來。
“……我上……我上……”
“胡說……不行……豈有此理……”
“你不大方便嘛……別不好意思……反正……”
“反正什麼?”
“……反正我臉皮比較厚……嗯嗯……”
“別動……我好像有些……”
車廂上的小行宮,似乎靜了一會兒,隱隱約約又有些細細聲響,聽不出是什麼,卻似乎和這夜的竊語之聲呼應,嘈嘈切切,神神秘秘,似血液在血管中鼓動,又似草叢中的蟲兒在悄然摩擦搭須,進行些關乎生命和*的話題,有人在吸氣,聲音曼長,有人在嘆息,微帶笑意。
忽然“啪嗒”一聲,馬車微微一震,一聲低呼。
“機關!”
“沒事。”
“哎呀,這機關可有意思……要麼,借這個試試?”
“這……”
“這算起來,不是我上,也不為難你是不是?”
“……”
整座馬車在微微晃動,隱約還有些咔噠咔噠怪響,難得這車廂行宮一般,巨大而穩固,只是靠著的樹被震得簌簌聲不斷,地上落了厚厚一層樹葉。
忽然又是“砰”一聲,吃吃笑聲響起,“好勇猛……壞了!”
隱約似乎男子低低的聲音,“可我好像忽然好了!”
接著便是帶笑又詫異的驚呼,“哎呀!”
車外垂飾的帳幔一陣晃動,珠簾急促地撞擊聲響琳琅,隱藏在角落裡的香爐被撞翻了,好在地毯厚,沒燒起來,那股龍涎香氣卻更加濃烈,夾雜著一些曖昧難明的氣息,吃吃的笑聲漸漸地低了,取而代之的低吟沉沉,一陣溫柔的風過了就是新一場的風暴,在風暴的中央看見光。
風聲漸響,海水漫天,浪花湧上了堤岸,全身的經脈都似在貫通,又似在皺縮,那一場風暴漸猛,掙扎其中的人痛苦而又歡愉,生命到此處有了力量,沖毀一切成就一切,天地闊大,她在潮頭,白色的巨浪湧上沙灘。
小行宮漸漸安靜下來。
她懶懶地躺著,腰下一個枕頭,這姿勢不舒服,宮胤的目光很有疑惑,但她不打算解釋。女人生孩子那些事,關他屁事。
風平浪靜後,人性恢復正常,宮胤似乎有點接受不了的模樣,先是不給點燈,然後在黑暗裡迅速穿衣裳,天知道他那衣裳經過幾番蹂躪,還有沒有遮蔽身體的效用。完了又在那不知敲打著什麼,咔咔咔咔地響,搗鼓了半天,景橫波累得要死,只想睡覺,被吵得沒法睡,只得問:“你做什麼?”
宮胤咳嗽,不答,景橫波支起身子一看,忍不住“咕”地一笑。
車壁上原先有個機關,是將人卡住的,先前兩人情熱,無意觸動機關,這架子彈了出來,她靈機一動,拿這個做了情趣輔助用品,到後來宮胤自己忽然能動了,自然不需要這個,誰知道運動太嗨,這玩意給折騰壞了,縮不回去了。
景橫波捂著肚子很想笑,大神此刻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咔。”一聲脆響,那架子竟然落了下來——宮胤收不回去機關,乾脆拆了鐵條,轉手就扔了。
美輪美奐的馬車小行宮之內,現在看起來像是遭受了一場浩劫,地毯亂七八糟,香爐香灰一地,帳幔大多扯碎,飾物滾了滿地,現在車壁上還多了一個大洞,壁上軟緞錦繡扯得四分五裂。
景橫波覺得這樣一場經過世界大戰的馬車,再怎麼收拾也恢復不了原樣,禹直回來一定一眼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嗯,等下燒了算了。
車廂內有種尷尬的沉默,兩個人各自一角,都不說話。沒有尋常情侶事畢之後的輕憐密愛,枕畔喁喁細語,因為需要考慮的太多,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宮胤眼睫微闔,盤坐一側,似乎在思考什麼,神情凝重,黑暗中似一尊忽然遠離了人間煙火的雕像。
景橫波默默看著他,心中嘆息一聲,到此時,他的難言之隱,還是不願說嗎?
寧願裝傻,不捅破,也不肯給她一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