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胸口起伏,好一會兒才恢復平靜。
這看似柔魅的男子,竟也是一副錚錚鐵骨。
又多了一項她討厭的。
她還討厭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軟,為什麼明明有好幾次機會可以殺了他,卻總是錯過?
這種錯誤,不該發生在她身上。
“你錯了。能殺人,永遠不丟人。”她輕輕蹲下身,指尖對準他咽喉。
他睜大眼睛望定她,沒有任何動作,她甚至在他眼中看不見任何驚懼,只看見一泊靜水,倒映自己的影子。
他瞳仁很大很黑,邊緣似乎微微暈染一圈淡紫,她在那樣的瞳仁裡清晰地看見自己,又或者,不是自己。
恍惚當年,九重天門,洞房花燭夜,慕容微微俯身,她在他眼底看見自己,一身鮮紅,她忽然想起師門的鮮血。
從此她再不與慕容對視。
從此她再不穿紅。
她眼底閃過淡淡憎惡,對她,對他,也對他。
無謂的心軟,是弱者行為,不該是她的。
她緩緩伸出手去。
……
城牆牆洞因為激戰,出現了很多裂口,但無論是全力對敵的耶律祁,還是心神不寧的許平然,竟然都沒有發現,其中某道裂縫中,透出兩雙眼睛。
兩雙眼睛,將洞裡發生的一切都看了個清楚。
“蒙虎,你說,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位可是主上的情敵。”
“哦。那你為什麼不走,一直看著。”
“看高手對決,不行嗎?”
“不得不承認,這老妖婆,真行啊,我覺得就算主上對上她,只怕也……”
“不是隻怕,是肯定。主上在這兩年間不斷衰弱,哪比得上人家日日雪山靜心無擾,修煉不休?唉,我只望主上早點解決那些問題,早日恢復……”
“我忽然想起主上走的時候,好像曾關照你,假貨二號怎麼處理。”
“……是有。主上說,假貨二號不能常出現,出現多了,就會被識破,功虧一簣。所以,最多兩次,用在關鍵時候。”
“還有一次是什麼時候?”
“他說,如果許平然大開殺戒,或者可以用假貨二號,將她引走。”
“你說現在,算不算老妖婆大開殺戒的時候?”
“這個……不算吧?再說這是情敵!”
“我也覺得不算。這可是情敵。”
“嗯,那就不算?”
“嗯……”
……
許平然的手指,冰冷地壓上耶律祁的咽喉。
耶律祁閉上眼睛。
那手指如此冷,那是雪山的感覺,他厭惡這徹骨的冷,人生的最後一刻,他最想遇見的,是那女子如火一般的溫暖乃至熱烈。
橫波。
願你安好,享承平天下,揚帝歌新旗。從此後鮮血塵埃,廢墟白骨,再與你無關。
指尖白氣一閃。
“轟。”
一聲巨響,牆洞壁又破,許平然霍然回首,又驚又怒,萬萬沒想到,竟然隔壁還有空間,竟然一直有人偷窺自己沒有發覺。
她一眼之下,便見白衣人影驚鴻一瞥。
宮胤?
許平然怔了怔,霍然收手,正要縱身追過去,忽然心中一動,轉身看了耶律祁一眼。
他微微閉目,正在喘息,許平然目光從他全身掠過,微微驚訝這男子一身好根骨。
雪山各種試驗,需要這種難得的好根骨……
她一把將他抓起,身形一閃,已經從洞中穿出,直追白衣人而去。
轟然一聲,城樓上又破一個大洞,先是白影一閃,隨即許平然追出,手中還抓著一個人。
許平然人在半空,已經發出一聲怪異的呼哨,似乎在召喚什麼。
身在最高處的景橫波已經看見,一邊打手勢下令底下裴樞立即攔截,一邊準備親身下城追過去。
忽然她看見明城,做了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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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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