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藥盅,在寂寞的盞中漸漸冷卻。
她不是龍家人,卻在等待著成為龍家人,無論以什麼方式。
這一等,便是二十餘年。
當龍應家族終於等回了繼承人,她卻和家族錯失。和那個自己命定的主人,再次擦肩。
今日集市之上,她終於第一次見到他,接到了他的第一個命令。
他說:從此後,你去保護她。
……
身側,那個女子,猶自喃喃道:“你是打算用一生,來丟下我嗎?”
南瑾默默凝視著景橫波微微蒼白的容顏。
不,她在心中輕輕道,他是用一生,來愛你。
……
紛擾的街道,漸漸安靜下來,但人流沒有減少,人們蜂擁而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女子,在鬧市中閒庭信步,緩緩前行,一個表情冷漠,一個魂不守舍,不斷有人追逐而來,持刀拿槍,要將兩人捉拿,然而那些人,都無一例外地飛了出去。甚至沒人能看清她們的出手,只看見跟隨她們移動的人團越來越巨大,人團中不斷飛出手足舞動的人體,砰砰地落了一地。
漸漸的,吃虧的人多了,追逐的人少了,南瑾和景橫波依舊頭也不回地出城而去,十步之外,耶律哲攔住了還想跟上去的同伴。
“不必追了,”他冷聲道,“這兩個女人厲害,硬攔是攔不下來的。”
“那三王子被打的事就這麼算了?”有人不甘地問,“他醒轉一定會怪我們辦事不力!”
耶律哲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冷冷道,“今晚城外,會有大動作。到時候,我自有辦法,讓她們死得很乾淨。”
眾人默然,都做出心領神會表情。
耶律哲面上平靜,心中卻微冷一笑。
耶律家的大公子,捲入了帝歌動亂,被判流放,現在也在押送隊伍中。耶律家族早就做好打算,要在臨州將大公子救出來,還不能給女王留下任何把柄。
他是此事的主持人,從禹國王都親自趕來坐鎮籌劃,那位禹家公子,也就是禹國三王子,一道前來,看似探親,實則是監督幫忙,以免留下什麼首尾。
所以現在城外,精兵四伏,危機一霎,想誰死,都很容易。
他微微笑了笑。
比如要救的那位大公子,兵荒馬亂,人多夜黑,如果不小心死在兩個女刺客手中,也挺不錯的。
他一邊微笑一邊轉身,想著大公子這樣的廢棋,家族何必還要救?也該換人了。
身子轉到一半,忽然僵住。與此同時,他身邊的臨州貴族後代們,也發出了驚訝的噓聲。
身後,不知何時,竟然高高矮矮,站了好些人。
這些人,依稀有些面熟。
捋著袖子的大漢,滿頭銀絲一根不亂的婆婆,嬌俏的少女,還有一堆都穿著乾淨白衣,高高大大的夥計。
都是市井百姓打扮,只是個個表情平靜淡漠,淡漠到如一潭靜水,讓人心中生出寒意。
每個人都是普通的,細看起來,每個人都很特別。
但他的目光,直接越過了這些人,落在了人群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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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又泡在了醫院,晚上才開始寫,更遲了,抱歉。
那啥,最後一天啦,又要嚎叫啦,別浪費月票啊,不會神一樣累計到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