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在浴血苦戰之後,也擊斃了小賊,為陛下報了仇,從此歌舞昇平,皆大歡喜,各安其位,高塔無恙。
“這事兒要什麼請示?不知道闖門的狗都應該立即打出嗎?”景橫波揮揮手,“去告訴他們,朕和國師的安全,自有御林護衛和亢龍護衛操心,不需要外人多事。祭司高塔的人,護衛好祭司高塔就行。讓他們記住,朕這裡出了事,不需要他們負責,祭司高塔出了事,他們才會掉腦袋。搞清楚輕重先。”
“這個……如果他們堅持……”禹春一邊暗贊看似懶散的女王其實有國師的強硬之風,一邊又有些猶豫。
景橫波真心覺得宮胤規矩太大,不肯放權,導致這些護衛頭領束手束腳,什麼都不敢去做,一點霸氣都沒有。
“去,”她隨手一指遠處一個給廊柱上漆的工匠,“把他的漆桶拎出去,繞著靜庭和我的寢宮畫一道線,線上內架弓箭弩機,其餘人等,不允許踏進線內一步。聽說宮中又不安分,這是我們靜庭在加強防衛,馬上要下雨了,雷暴天氣視線不清,如果有誰闖進來,被我們當賊殺了,可別怪我們事先沒打招呼。”
“是!”禹春神情興奮,搓搓手跑過去,拎起漆桶就跑。
景橫波耳聽得外頭喧囂越發激烈,隱約有驚怒之聲,滿意地笑笑——已經明言了不需要人幫忙守衛,生死自負,又劃線為界,桑侗敢讓人闖進來,有一個殺一個,有一雙殺一雙!她就不信人不惜命!
景橫波有把握,桑侗不敢硬闖。畢竟高塔還沒塌,她還沒必要撕破臉。不過是來看宮胤不在,又覺得女王軟弱,來捏軟柿子罷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忽聽前頭一陣大響,隨即砰一聲宮門大響,一個人撞進門來。
他速度奇快,後頭跟著一大串人,景橫波聽見禹春大喊:“攔住他!”又聽見禹春大罵:“混賬!大祭司瘋了?你們瘋了?已經劃線,當真敢硬闖?來人,對他們一起射箭!”
隨即有人大聲嚎叫:“不是!不是!千萬別誤會!這人我們不認識!這不是我們祭司家族的人!我們不知道他哪裡來的!”
宮院裡的護衛已經急急迎了過去,刀劍出鞘,一片嗆啷之聲,但不遠處的爭執辯白還是聽得清晰。亂糟糟一鍋粥似的。
景橫波皺起細細的眉,怎麼回事?聽祭司那邊對峙的護衛的焦急意外口氣,似乎闖進來的真的不是桑侗的人?那什麼人突然混了進來?目的是什麼?
她下意識上前兩步,想要看清楚對方,那人閃電般越過幾個攔截的護衛,忽然抬頭看來。
景橫波如被閃電擊中。
那目光如此亮,如此銳利,似藏了兩把刀子,又似埋了兩隻穿透力極強的探照燈,景橫波一瞬間有種錯覺,他的眼睛是X光!正穿透她,看向某處!
某處在哪裡?
景橫波一回頭,就看見了身後的山水石壁,也就是進入宮胤寢宮的最嚴密關口,無人知道密碼的那道門。
她看見對方眼光正直勾勾盯在門上,直覺不安,退後兩步,擋住了石壁。
那人看了她一眼,景橫波又覺得彷彿被探照燈掃過。
這傢伙的眼睛,一定很特別。
不過看護衛層層疊疊湧進來,她很放心,這樣的銅牆鐵壁,他衝不進來的。
那人卻並沒有硬衝,看她一眼後就開始後退,景橫波耳聽得他一聲長嘯,已經撞開身後追擊的人,一路血雨地退了回去。
這一著讓所有人愕然,不明白這傢伙好容易拼死衝進內院,為什麼又突然退回。
景橫波更覺得奇怪,難道這傢伙只為了看一眼石壁?
光看不推也不成啊。
……
混進來的刺客,灑著血退了出去,禹春等人緊追不捨,眼看那傢伙竟然不往宮外逃,似乎慌不擇路般,越過宮道,竟然奔向昭明公署。
趕來的蒙虎一看不對,厲喝:“放箭!”
嗡一聲青色的箭矢遮沒天空,扯碎了低低的雲層,撲向那人背後。
那人竟然不躲不避,只拼命前撲,越過了昭明公署的院牆。
一大片箭矢從昭明公署內飛起,那人腹背中箭,刺蝟般灑著血向前一撲,撲進了院子裡。
院內,窗前,一直站立等候的耶律祁,推開了窗。
死士就趴在他窗前不遠處,滿身箭矢,掙扎著抬起頭。
耶律祁目光毫無波動地從他慘不忍睹的身上掠過,做了個手勢。
死士似乎放了心,抬起頭,快速地吐出一串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