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觸及她的咽喉。這半正半邪的人殺氣如此凜冽,景橫波喉頭肌膚微微起慄。
尼瑪要不要這麼認真啊!
景橫波一條腿後撤,做好隨時瞬移準備,一邊捏緊了手指,依舊隨意地道:“你可憐的不是你被人們看作瘋子惡徒,而是這麼久沒人能懂你。”
將要觸及咽喉的手指頓住。
“呵!懂我?”良久他冷笑一聲,不勝蕭索,“懂我這個噁心的、不正常的、連父母都殺的不男不女的人?”
他站起身,張開雙臂。
“懂我這個從小是女長大了卻忽然變成男人的怪物?”
“懂我這個原本不想做女人等到後來想做女人卻做不成的怪物?”
“懂我這個從小被一路追打為了自保不得不想盡辦法練武功的怪物?”
“懂我這個前一天還是女子第二天忽然被綁進洞房要我睡女人的怪物?”
“哈哈哈哈……”暗紫的眼眸縱射瘋狂,“怪物!怪物!”
“你不是怪物。”景橫波站起身,還是那麼隨意地拍拍他肩膀,“錯在你父母,不是你。是他們一開始給你安排錯了性別。在你成長的初期,你被長期告知你是個女子,時間久了,你也就那麼以為了。心理暗示的力量是強大的,其實你完全是個正常人,錯的只是認識而已。”
飛天鷂子繃緊的肌肉,一分分地放鬆下來。
“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麼說的人。”
“所以我對你有恩。”景橫波接得無比順溜。
飛天鷂子轉身,忍不住一笑,“你真是個妙人。”
“你也是。”景橫波轉身在床上坐下,如對老友聊天,“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
“你知道我發過一個誓嗎?”他不答反問。
“嗯?”
“這些年,我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也有一開始對我好的人,但他們在知道我的問題之後,都嫌棄厭惡,如避開一堆汙物一般,避開我。”飛天鷂子安靜下來的時候,氣質沉靜,“有的人和我稱兄道弟,轉眼就棄我而去;有人受我恩惠,卻轉身就帶人來殺我,沒有理由,只因為覺得我身為男人卻覺得自己是女人的怪物,就不該在世上存在,所以,”他一抹嘴角,獰狠地一笑,“我也宰了他們。”
景橫波毫不意外地聳聳肩,這傢伙殺氣很重,正邪難分,會做這種事一點不奇怪。
但她一向以為,和滿嘴仁義道德的所謂正派人士比起來,縱情恩仇的梟雄大惡更可信一些,哪怕是睚眥必報的真小人,都比偽君子讓人舒服些。
“所以我丟掉了自己的名字,重新起名叫天棄。蒼天棄我,我棄蒼天。”飛天鷂子撇撇嘴,“所以我發了個誓,這輩子,如果有人真心不嫌惡我,在知道我的一切後還肯接觸我,我必定會報答他。”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報答我。”景橫波托腮,笑眯眯地看他。
這種內心有傷痕的人,對公平溫暖特別渴望也特別看重,要說因此虎軀一震倒頭就拜從此收入麾下那太意淫,但因此心存好感,關鍵時候伸個手,還是有可能的。
她浪費這麼多口舌,不就為的是這個嘛。看見他破水晶罩和神出鬼沒輕功那一刻,就決定了。
“我不喜歡你。”天棄轉頭看了她一眼,是那種女子對女子的嫉妒嫌惡眼光,“你太美,太聰明,看似很隨意,其實有心機,這種女人最討厭了。”
景橫波心想怎麼聽起來像綠茶婊心機婊?不至於吧?
“但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天棄站起身,冷冷道,“你能這樣對我,不管真心假意,也算你不容易,所以,有什麼要求,提出來吧。”
景橫波眨眨眼,覺得這個傢伙很好玩,氣質多變。一開始被鐵星澤揍的時候,以為是個像伊柒一樣的猥瑣貨,再然後忽然成了苦大仇深的潦倒客,談正事時一本正經腰背筆直,忽然又成了自有風範的宗師。
“你先前問,那畫像裡的人是誰。”景橫波慢吞吞地道,“現在還想不想知道?”
天棄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欽慕宮胤那一款,但是看看景橫波表情,他又搖頭。
“這人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你才不會讓給我。”
“誰說讓給你了?你吃得消麼?”景橫波哈哈一笑,“哪。我交給你的事兒,不為難你,還是你喜歡的。這個人,我告訴你他在哪裡,然後,你去保護他。”她笑眯眯晃晃手指,“你想想啊,這麼個美人,你以後可以天天看見,天天欣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