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回頭,窗下光影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神情,語氣微微好奇,“真的啊?那我忽然覺得緊張了。”
景橫波哈哈大笑,越發興趣盎然,“還有還有啊,它能照出所有人的內在哦。”
“這回我倒不信了。”鐵星澤也笑起來,指指她的手,“我的陛下,快畫吧。你再這麼抖下去,只怕畫出來真的模糊了。那我算人品好還是不好?”
景橫波笑不可抑,趕緊收了聲,端好拍立得,正要按下快門。
忽然院內喧囂,與此同時靠著窗子的鐵星澤霍然轉頭,驚道:“怎麼了!”
“咔嚓。”
快門聲響。
“哎呀糟了。”景橫波懊惱,按下快門的一瞬間鐵星澤轉頭,這張八成要廢了。
相紙慢慢吐了出來,她拿出來一看,“咦”了一聲,喜道:“還好!”
鐵星澤驚訝地道:“好了?”湊過來看。
相紙上窗邊日光明亮,在鐵星澤的額頭閃爍,剎那轉頭萬幸沒讓照片模糊,正好可以看見他側面俊挺的輪廓。他靠在窗前,臉部微抬,似有微微驚訝之色,眼神放得很遠。
“我發覺側面的照片都特別有韻味。”景橫波越看倒覺得越滿意,“這一張看上去都有點不像你了,有種……”她偏頭想了想,“特別遠特別神秘的感覺……像,忽然多了個靈魂。”
“陛下說得臣簡直毛骨悚然,”鐵星澤哈哈一笑,伸手來取照片。“臣倒覺得陛下這個盒子甚神秘。”
景橫波正好將照片遞給他,兩人手指相碰,景橫波毫無所覺,鐵星澤手指一頓,急忙將照片接了。
“確實特別。”他嘖嘖讚歎,“臣必將珍藏。”
“真的,別丟了。”景橫波囑咐他,“我這東西幾乎是絕版,丟了就沒有了。等將來我沒有這東西了,想起來也許會找你要了看一看,你到時可別告訴我丟了。”
“怎麼捨得。”鐵星澤笑著將照片收起。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去看看。”景橫波將裝拍立得的盒子交給擁雪。
之前她已經教過擁雪怎麼拍照,為了避免拍立得被太多人看見,她也想出了一個拍照的辦法,一間房子用薄板隔開,中間人高的位置留一個放拍立得,只露出鏡頭,來“畫像”的人坐在對面,擁雪在裡面咔嚓一聲照好了,讓外面的人繼續等,等上半個時辰再交照片,省得大驚小怪的無法解釋。
來照相的人其實已經定好了,就是排前面的三個,一個浮水部的太尉,一個御史臺院正、還有一位有賢者稱號的原禮司禮相。至於其他的,統統都是醬油君。
景橫波讓鐵星澤幫忙維持秩序。自己走到院子中,果然看見那個飛天鷂子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禹春正帶人擋著。
景橫波撥開人群走了過去,很隨意地對飛天鷂子招了招手,“跟我來。”
那抓著水晶髮夾,兩眼茫然的傢伙呆了呆,默默跟她走了。
滿身戒備的禹春放下手中武器,神情也有些呆。
他算是發現了,風流懶散的女王,其實才是最霸氣的那個。
她的霸氣無畏,深藏不露,只在危機時刻偶放光芒,所經之處,氣場為王。
景橫波帶著飛天鷂子,進了東側廂房,不顧追過來要保護她的禹春,砰地將門一關,門板險些撞上禹春的鼻子。
一轉身,景橫波對著飛天鷂子,看看他臉色,道:“醒啦?”
那傢伙有點萎靡,抓著水晶髮夾不說話。
“這玩意喜歡嗎?”景橫波盯著他的表情。
飛天鷂子立即抬起頭,眼神渴切,“喜歡!你還有嗎?”
“有,”景橫波聳聳肩,“但是不多。這本就是獨一無二的東西。”
飛天鷂子點點頭,“也是,我不能太貪心。”
景橫波笑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你不嫌惡我?”飛天鷂子偏頭看她,景橫波這才注意到他眼瞳微微暗紫,似乎不是帝歌人氏。
“為什麼要嫌惡你?”
“我是一個……瘋子。”他俯下身,雙手插進頭髮,“我先前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了吧?每次發病前我都控制不住……”
“你不是瘋子。”景橫波道,“你是一個從小被錯誤認識灌輸,生生扭轉了命運的可憐人。”
飛天鷂子霍然抬頭看她,眼神厲烈。
“我不可憐!”語氣若有殺氣。
“你可憐。”景橫波看也不看他。
飛天鷂子霍然抬起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