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們心中。隔絕民眾的不僅是一道幕布,更是數百年來不可動搖的階層藩籬。
然而,今日的新女王,一言一行,充滿自由光輝和人性魅力,如一道新鮮而亮烈的風,忽然就捲過了大荒百姓的心頭,將陋規陳俗捲去,換一場渴望自主新思潮。
“拉下它們!陛下說拉下它們!”幾乎立刻,無數的百姓就跳了起來,越過攔阻的衛士,拉下那些垂掛在高處的彩幕。
人群裡伊柒一幫幹得賣力——他們在高處遊走,腳尖一踢,一道丈寬的彩幕便無聲滑落。
“我媳婦說要收帳子。”伊柒和攔阻的衛士認真地說。
“打雷下雨收衣服咯!”高手們歡快地喊,“誰收的快誰娶她!”
……
繞臺一週的彩幕全部落下,陽光爛漫地鋪灑開來,隔絕於百姓和貴族之間那一道無形的牆,首次被從容摧毀。
群臣的臉色很精彩——景橫波動作太快,根本沒給大家反對的時間,她露的那一手隔空下彩幕,也震住了眾人,很多人開始思考,女王會高深武功?
景橫波笑吟吟地瞧著,其實眼角一直瞄著宮胤和耶律祁。
她發現宮胤並不太在意她的舉動,目光反而時不時從四周衛隊人群中掠過,而耶律祁一直緊盯著宮胤,對宮胤興趣好像比對她還大。
蒙虎無聲地走到宮胤身邊,宮胤眼角斜斜地飛過去,蒙虎幾不可察地微微點頭。
一切就緒,隨時應變。
耶律祁輕輕彈了彈指,他身邊一個打瞌睡的護衛,有意無意湊過頭去,似乎在打呵欠,卻將嘴湊到了他耳邊。
“大人,”護衛悄聲道,“下頭報上來了,宮胤確實有異動,他調動了龍騎和亢龍,蛛網謀子今天也傾巢出動。”
耶律祁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似在意料之中,又似微微驚訝。
“想不到他真的……”他微喟,卻忽然轉了話題,“既然他想幹些驚天動地的事兒,咱們就盯緊些,等著抓他把柄就成。”
“是。”
“還有……”耶律祁眼風在人群中掠過,那裡有一道陰冷仇恨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那是斬羽部的首領,戰絕的父親戰辛。
“老而不死是為賊也……”他咕噥道,和戰辛目光相撞,在對方恨毒的眼神逼視下,展開無辜而和善的笑容。
“趕緊瞪,再不瞪就沒機會啦……”
懶洋洋打瞌睡的護衛,脖子一縮,似乎又去睡覺了,但不過一會兒,他那不起眼趴著的身影,便從耶律祁身邊消失……
臺下風波暗湧,臺上咄咄逼人。
景橫波不容商量地撤掉彩幕,令眾臣措手不及,隱隱感覺到新女王不安牌理出牌的霸道。隨即眾臣也便覺得,這樣做也有這樣做的好處。人多壓力大,人多情形下她的失敗會更恥辱,更加不可挽回。
大賢者跪坐在景橫波對面,開始了毫不客氣的發問。
“請問陛下有何才藝展示?”
景橫波托腮,“你們覺得什麼是才藝?”
賢者沉吟一下。
“陛下可會武技?強大的武力,會讓臣民覺得可以得到庇佑。”
“不會!一個女人打打殺殺很好看嗎?練武會損傷我嬌嫩的面板的!”
“陛下可會詩詞?出眾的才學,可以指引臣民前行方向。”
“NOZUONODIE。我覺得這句詩非常好。傳達了人生至理,臣民們,尤其是你們聽了,就不會再作死了。”
“……陛下言語深奧,求明示。”
“超越時代千百年的智慧啊,你註定不得迴響。”景橫波感嘆,“算了,說人話,不會!下一題!”
“陛下可擅策論?精通時政的君主,可以給予國家最明晰的治國方略。”
“策論是什麼東東?我倒是有一篇精彩的《色論》,將天下美男分為四大類十六小類,非常詳細地列數了各系美男所具有的特色,並從星座、生肖等角度進行了完美的分析……算了你這樣看我幹嘛?不會!下一題!”
“陛下可懂兵法?強大的軍事力量是一個國家的立國之本。”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算不算?”
……
臺下的官員們露出不出所料的諷刺笑意。
果然是個草包。
更遠處百姓一直屏息聆聽,態度虔誠。這在他們看來是首次以百姓身份參與可以決定王權的大事,自有無上的神聖感。此刻這安靜的人群也微微起了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