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眼珠子又亂滾了。
“陛下!”官員憤然,“不可隨意露出肌膚!”
“我露出哪裡肌膚了?”
“腿……”官員話說到一半,驚覺上當,猛然嗆住,一陣猛咳。
“啊哈,你沒看!你沒亂看!”景橫波嘎嘎一笑,“你沒看你怎麼知道朕露出了腿?朕露出了腿你們難道不該立即退下回避?還有臉站在這裡左一眼右一眼的沒完沒了佔便宜吃豆腐?又是哪條規矩允許你們隨便吃朕的豆腐?你們身為禮司官員,應該帶頭堅決執行各種規矩,你們自己都不要臉亂看朕壞了規矩,有什麼臉站在群臣前面裝逼要朕自省?啊呸,趕緊買塊鏡子照照再順便一頭撞死,一群內分泌失調的道德犯偽公知!我去年買了個表!”
“呃……”群臣一陣昏亂,怎麼說著說著,就上升到輕薄陛下的重罪上去了?
禮司的人更糊塗。以前他們都是直著脖子教訓女王,讓女王守規矩,這日子久了,也就忘記了自己應該遵守的規矩。他們努力地在腦中搜尋儀器=典,想要尋出反駁女王的規條,可是到底是應該臣子先遵守規矩呢還是該讓女王先遵守規矩?大荒律令有一條“臣下不允許對皇族有任何褻瀆之事”,看女王肌膚當然算一條,可是如果不能看女王之類行為,以後她要裸奔怎麼辦……
“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景橫波繼續教訓,“就該學學你們右國師,他從來不亂看我!”
他都是直接摸的,哼。
正在喝茶的宮胤險些一口岔氣,把茶葉吞了下去……
“砰。”搜尋枯腸始終沒能找到可以反駁景橫波的條例的年輕官員,被活活想暈了。
……
扳回一局得意洋洋的景橫波,把手背到背後,對宮胤擺了個勝利手勢。
宮胤端坐不動。唇角掠起一抹無奈的弧度。
一句話氣死規矩最大的禮司兩官員,也就她這個胡攪蠻纏不要臉性子能做到。
景橫波把裙子抓抓,重新放好,昂起下巴。
她就是故意的,怎樣?
紅毯上的經歷,是給她的下馬威,又何嘗不是她自己想要挑戰的第一關?
早知道大荒規矩大,女王就像死了丈夫的小寡婦,她要麼不做這女王,要做,就絕不忍氣吞聲,給那不講理的重重教條給捆住。
今天只是第一步而已,先打昏了對儀禮要求最高的那幾個,省得他們在大典上不斷刁難煩不煩。之後,有種翻遍典書再來,姐都接著!
高臺上靜了靜,本來禮司官員還要宣講一大堆大荒歷史,和歷代英主的事蹟,此刻連倒了兩位,也沒人有心思長篇大論了。一個臉容高古的高冠老者忽然出列,微微躬身,“陛下得上天眷命,統御萬方。臣等願求陛下展示神蹟,令我大荒臣民,同浴德輝。”
眾人見那老人出來,都露出崇敬之色,紛紛道:“大賢者親自出面考校,必然精彩。”
所謂賢者,是大荒的一種榮譽頭銜。一般都由執掌大權多年,才華卓著為官清廉,民間口碑極好的致休高官擔任。這些人地位清貴,影響力和威望非凡,相當於現今名譽主席之流。
景橫波聽著這文縐縐一句,連蒙帶猜,大概是要她展示能力,驗證“是否具有做女王的德行才具”了。
只是這樣關在黑屋子裡的考試,真的能有公平的結局嗎?一群不喜歡她的人,無論她怎麼做都判負分滾粗,她還有好結局嗎?
“既然是考試,這麼遮遮掩掩的幹嘛?”她勾了勾手指,“不怕作弊嗎?”
“陛下的意思是……”大賢者臉一僵。
“要考,就公開考!要看,就大家一起看!”景橫波忽然衣袖一揮,大聲道,“開!”
唰一聲響,正對著她的一道彩幕嘩啦啦從架子上滑了下來,透進一縷明豔的陽光。
擠在外面,對著彩幕等待的百姓的叫喊聲,幾乎立刻就潮水般撲進來。
“我的子民們!”景橫波伸手對底下黑壓壓的人群一揚,“朕不僅是王朝的女王,六國八部的女王,更是你們的女王!朕要對王朝負責,對官員負責,更要對數萬萬大荒百姓負責!拉下這些見鬼的幕布,朕允許你們旁觀這一場考驗!我配不配做女王,你們——”她一指人群,“說了算!”
百姓轟然一聲,如被雷霆擊中——大荒建國數百年,民眾自覺居於被統治階層,習慣了忍受各種不平等。從未有人正視過他們,從未有人聽取過他們的意見,從未有人將“民為重社稷為輕”之類的思想,灌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