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
景橫波回頭,“嗯?”
晨光朦朧如霧,她笑容卻如此鮮亮明媚,誰都看得出來,她如此幸福快樂,連眉都似比當初飛揚。
翠姐盯著她的笑意,有點艱難地道:“對不住,大波,當初那箱子……”
景橫波飛快地揚揚手,“啊,箱子的事啊,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翠姐的後半句話被堵住,她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了出來,半晌轉了話題,“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天早起燒飯嗎?”
“睡不著?”景橫波笑,“睡不著就數綿羊咯,我教過你的。”
“因為靜筠一直想為你操持飲食,”翠姐慢慢地道,“她身子不好,我想,還是我來吧。”
“是嗎?其實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沒有必要。你們是我的朋友,姐妹,不是下人。”景橫波放下米盆,拍了拍她的手,“以後都不要做了。”
“那我能做什麼?我能做你的女官嗎?”
景橫波怔了怔,側頭看她,“翠姐,你今天很奇怪。”
翠姐笑了笑,低頭去揉麵,“是嗎?也許人換了環境,遇上不同的人,就會慢慢變奇怪吧。”
“你說得很有道理,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懂道理。”景橫波笑嘻嘻打趣她一句,才正了臉色,道,“翠姐,女官這事,還是算了吧。你,或者靜筠,我都不希望你們攪合到大荒的內政中去。這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事情,你們只要做好我的閨蜜就好了,等到將來,我給你們豐厚陪嫁,給你們找如意郎君,把你們都風風光光嫁出去,就完美了!”她慢慢地笑了笑,少有的正經臉色,有點悵惘地道,“我以前也有三個好友,一起長大的閨蜜。後來我們失散了,我總在想著,我是女王了,爭取混得好些,將來和她們再遇見,我就可以罩著她們了,嗯,想到將來她們看到我就倒頭下拜大喊女王陛下我就很爽啊哈哈哈哈,尤其太史闌那個男人婆如果這麼喊我一聲我到死也要笑咧嘴啊哈哈哈哈……”她抽風般笑一陣,抹掉笑出的淚水,轉頭凝視翠姐,“不知道怎麼,看到你們三個,我就想起她們三個。都是三個人,你有點太史闌的女漢子性格,擁雪有點像君珂那個老實孩子,靜筠誰都不像,文臻可比她健康多了……你看,我總愛這麼把你們和她們湊在一起,所以心心念念都想著三個人,好像看見你們就看見她們三個一樣,這或者就是那什麼移情作用?”她哈哈哈又笑一陣,握住翠姐的手臂,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我是女王,我做了決定,我就會做好我該做的事。至於你們,好好的,一個都不少,就行了!”
翠姐仰頭,怔怔地瞧著景橫波,她見慣了景橫波的跳脫和不按常理出牌,但像這樣一次說這麼多話,還真的是第一次。
不,不僅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而是這些看似依舊抽風的話裡,隱藏的情感,那些嘻嘻哈哈人生裡,從不對人言的懷念、思念,和紀念。
她到此刻才明白,這看似可有可無三人組,對於景橫波的意義。
是她的寄託,是她的想念,是她在孤身流落大荒後,心中的穩定所在。有了她們就似姐妹在身邊,所以她願意全心全意去相信。
其實她是如此地害怕寂寞。
翠姐眼眶忽然溼了。
有種心情模模糊糊,不是很懂,卻能夠明白。
在這一刻,她亦生出決然的心,糾結猶豫凝化為堅實的心情,似屏障緩緩舒展。
“你放心。”她回拍了拍景橫波的手,“都會好好的。”
景橫波早已收回手,又是一臉的萬事隨意,瞄了一眼天色,一驚一乍地嚷:“哎呀不好快要來不及了速度速度。”一邊匆匆搬了盆到井邊,紫蕊給打了水,她胡亂用手攪合幾下表示親自洗過了,便將米盆扔給紫蕊,匆匆奔到隔壁。
今天,她要去獻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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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寫文滿六週年的日子,為表慶賀,上甜章!而且最起碼甜三天!
一晃眼這麼久了,感慨的話說了很多也不想再說,只記得六年前我燕傾存稿十萬,選擇九月十號上傳,當時的心情雄心萬丈,多年後雄心雖然不在,但多了從容和溫暖。
這一個六年,終究沒有白費。
下一個六年,期待還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