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咋的,但毒藥一定氣味有問題。你這顆丹藥香而光潤,正宗紫金色,不正是你耶律世家傳說中的家傳寶丹‘天香紫’麼。切,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
“你連天香紫都知道,”耶律祁臉色有點不好看,悻悻地道,“那你知不知道天香紫在耶律家也有區別?分為三六九等?你知道不知道我給你的是哪一等?”
“宮胤告訴過我,天香紫是你耶律家不傳之秘的名藥,何止三六九等,複雜得很。不過用腳趾猜也知道,你給我的肯定是最普通的啦,”景橫波手指隨意地在空中晃晃,“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因此就不承你的情了。安啦,我知道天香紫最末一等在外頭都是有價無市的,這次情我記下啦,”她很認真地在半空虛劃,好像面前當真有一本賬本,還認認真真地打了個勾,道,“哪,當初喂鳥屎那件舊仇就此一筆勾銷,你還欠我……”她眯起眼睛,當真似地對虛空數了數,“一二三四……嗯,五次恩怨,五次。記得慢慢還,天香紫一級二級什麼的拿來兌換也可以,謝謝。”
她自說自話揮揮手,似乎就這麼安排完了,臉上淺淺綻放出一層晶瑩之意。
耶律祁定定地望著她,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嘆息。
不知怎的,他忽然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看她說話,看她薄薄嘴唇上下翻動,吧啦吧啦吐出一大串讓人似懂非懂的言語,有時候根本沒聽懂她在說什麼,但就那麼鮮明地感受到她的自由、奔放、精彩和鮮活。
以至於她一旦住了嘴,他立即便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疏冷。她開口,彷彿全天下都花繁葉茂,她沉默,天地瞬間失色蒼白。
當然,如果不要每段話裡都必有宮胤,那就更完美了。
半躺著的景橫波,臉色開始漸漸好轉,他看見一抹晶瑩之色,從她眉宇之間顯現,含一抹淡淡紫氣。
最低一等的天香紫?
呵呵。
他笑了笑,並沒有想清楚自己今日舉動的含義,卻也不想多想,這麼久和她為敵,大大小小也害過她不少次。害她的時候沒有猶豫,幫她的時候也出自本心,沒什麼好想的。
景橫波休息了一下,覺得好多了,決定一鼓作氣,把第三輛車也解決了。
她掀開車簾,尋找那車位置,一眼之下臉色一變,道:“這麼快!到琉璃坊了!啊!那輛車呢?”
“我們抄了近路,”耶律祁道,“既然確定對方要來這裡,不如在前頭等。”
景橫波覺得這樣也好,籲一口氣,眼看夜市人群熙熙攘攘,心口不由發緊。
希望那兩路已經被攔住,不然……
“你去通知百姓,今晚這裡管制,讓他們立即散開吧。”
“帝歌戒嚴令只有宮胤才有資格釋出,需要軍隊執行。”耶律祁道,“我身邊沒有帶過多護衛,也沒帶印信,去驅散百姓也沒有效果。”耶律祁看她臉色正經,倒也不再隨意,解釋道,“今晚本來已經戒嚴宵禁,只是玉照龍騎和亢龍軍都去查抄桑家隱藏在帝歌的大小勢力了,御林衛出來得較慢,估計過不了一會,百姓們就都要散場回家。”
“太慢了太慢了不是早託人去通知了嗎宮胤和御林衛幹什麼吃的昨晚用力過度了嗎……”景橫波正咕噥,忽然聽見前方一陣嘈雜聲。
探頭一看,是一隊車馬突然衝入前方夜市,那群人護衛衣衫鮮亮,橫眉豎目,不斷拿鞭子抽打那些四處行走的百姓。
“閃開!閃開!都督公子駕臨,立刻迴避!”
鞭子霍霍有聲,百姓抱頭躲閃,孩子的哭泣聲和女子的尖叫聲沸亂成一團,前方正是琉璃坊中心地帶,有一條玉帶河,河邊紅燈倒影,河上拱橋如月,向來是琉璃坊風景一絕,也是人流最集中的地方,來琉璃夜市的人,多半都喜歡到這裡逛一逛,此刻橋下人群被驅散,攢成一團東奔西走,不住有人被撞驚喊,夜市上頓時亂成一鍋粥。
“什麼都督公子?”景橫波柳眉倒豎,“這裡能驅馬嗎?擾民!”
“哎,你可別急著罵,說起來這該算你親信呢。”耶律祁忽然笑盈盈開口。
“啥米?我親信?”景橫波不可置信地回頭。
“大都督,是亢龍軍大都督,掌管亢龍軍在帝歌一切事務,是宮胤的嫡系,你現在和宮胤交情這麼鐵,他連聽政都默許你去爭取了,這亢龍軍的都督,豈不就可以算你親信?”耶律祁似笑非笑,話裡也不知是揶揄還是感嘆。
景橫波依稀想起這位大都督,很沉默,一張黑臉極方正,如果用紙剪個月牙蒙臉上曬半個月,大抵可以冒充包拯,這樣的人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