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激發體力的藥物。
她真遺憾自己先前那一刀太急,沒看準地方,一刀捅死就沒這麼多事了。
聽見喧囂聲她半轉頭向後看,從大開的車窗裡看見無數人潮跟在後面緊緊追逐。
百姓雖然追不上這輛飛快的馬車,但宮胤指令士兵一路傳信,馬車所經之地的百姓們很快知道了發生了什麼,很多人開啟家門追出。景橫波聽見亂七八糟的人聲裡有人大喊:“陛下別怕!你會得救的!”
“桑家不得好死,會遭天譴!”
景橫波笑一笑,覺得雖然做好事做得把自己栽進去有點虧,但看見這,聽見這,似乎也不那麼虧了。
又聽見有人喊,“陛下,快駕你的神鳥飛走啊!”
“陛下,快用你的神眼看死那女人啊!”
景橫波噗地一聲笑出來。
神鳥?二狗子嗎?
神眼?拍立得拍遺像嗎?
想到這裡她心中微微一動。
“笑吧,”桑侗在她身邊冷冷地道,“再不多笑笑,你這輩子就再沒機會笑了。”
“誰說的。”景橫波懶洋洋地道,“我會笑到最後,笑到老,笑到牙都沒了,還是最美的老太太。”
“或許可以做你下輩子的夢想。”桑侗道,“可惜這輩子,我活不到成為老太太的那一天,你就更沒資格活到。”
“咦,”景橫波奇怪地道,“你不已經是老太太了嗎?”
桑侗狠狠地盯著她,像一條垂死的蛇在盯著獵物。
景橫波就好像完全無感,猶自十分羨慕地道:“說起來你確實比我上算,反正你都這麼老了,也長殘了,活著也沒多大意思了,還能轟轟烈烈死一回。值了。倒是我,青春年少,貌美如花,這樣陪著你死,你不覺得殘忍嗎?”
“你不覺得你自己才殘忍?行事、言語、永遠如此刻毒。”桑侗冷冷道,“整個桑家,都毀在你手裡,桑家上下數百人,被逼著滿門赴死,這都是你的罪孽,你還有臉在這和我耍嘴皮子?”
“馬克思爺爺告訴我們,”景橫波笑眯眯地道,“殺壞人一家,就是救百姓萬戶。你桑家死了數百人,可是這馬車後面追著的有上萬人。什麼叫人心?這就是人心。”
“愚民何其易騙也。愚民何其易變也!他們這些人,一樣曾在我桑家車馬前下跪遙拜,感恩戴德!你且瞧著,等你失勢時,這些追隨你的腳步還在不在。”
“怕你是瞧不到了。”景橫波笑。
“你也等不到了,”桑侗用刀背慢慢磨她的脖子,“是啊,很感動,是吧?今天看來,你確實借我桑家之事,邀得了民心。歷代女王,似乎都沒你這樣的際遇和好聲名呢……”她譏誚地笑了起來,“可惜來得太遲,你且好好領略一刻,再過一刻鐘,你便等下輩子,再重新收買人心吧!”
“別磨出我皺紋。”景橫波只囑咐了這一句,便閉上眼不理她。
她得想想怎麼辦。
桑侗的條件太陰毒,絕對不能讓她成功,再說她也絕不相信宮胤在玉照宮前自殺了,桑侗會丟擲活的景橫波。
桑侗殺她的心絕對超過殺宮胤。
希望宮胤不要那麼蠢,他也不應該那麼蠢。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在之前就能脫逃……
耳邊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是另外兩個死士,桑侗似乎很焦躁,呵斥:“安靜些。”
景橫波捆住壓在身下的手指,不住彈動,希望能找到可以攝取的物件,割開自己的繩索。
馬車裡卻沒有任何鋒利物體,對面桑侗精神似乎已經陷入癲狂,不住把玩著手中的火摺子,景橫波心驚膽戰地瞧著,生怕她一個失手落下,那就玩完了。
摸索的手指忽然觸及一個硬硬的東西,她一停,最初希望是瑞士軍刀,隨即想起不是軍刀,應該是隻錄音筆。
出宮她總會帶點箱子裡的寶貝,以備騙人裝神弄鬼宰人之用,有時候也未必想清楚到底要拿來做什麼,備用而已。
不是軍刀讓她有點失望,這隻錄音筆,能做什麼呢?
桑侗的焦躁如此明顯,她玩火摺子,手指發抖,勒在她脖子上的刀一會兒緊一緊一會兒撤下,眼光四處漂移,時不時落向城外。
“大少爺該出去了吧。”她忽然道。
另外兩人不敢接話,半晌吶吶道:“……應該可以了。”
桑侗失望地嘆口氣,用刀背猛一拍景橫波的臉,“都是這賤人,壞了我的事!”
景橫波的臉,立即微微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