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踉蹌,進了屋便緊張地抓住了景橫波的手臂,“象牙席!他用的是專作貢品的象牙席!天哪!他一定是皇族!”
靜筠看起來很激動,蒼白的臉上閃出熠熠紅光,景橫波拍拍她的肩,“他確實有可能是皇族,但我覺得他更可能是搶了皇族貢品的江洋大盜。”
血色從靜筠臉上褪去,隨即她尖聲道:“不會!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是江洋大盜!”
她聲音刺耳,景橫波嚇了一跳,疑惑地摸摸她的頭,擔心地道:“生病了?”
靜筠怔了怔,漸漸平靜,勉強一笑道:“嗯……我有點不安。”
景橫波憐惜地摸摸她的臉,又對翠姐道:“連累你們了。不過咱姐們還是得想個辦法,逃出去!”
翠姐似乎對剛才的血腥一幕心有餘悸,低聲問:“你怎麼招惹了這麼一群人?他們是哪裡來的?還有,我好像聽他們叫你陛下?”問到最後一句她瞪大眼睛,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橫波正要回答,那瘦子進屋了,手裡捧著幾套衣服,道:“麻煩幾位改個裝。”又對身後一個矮少年道:“阿善,麻煩你了。”
矮少年抬起頭,一雙有點深陷的大眼睛,景橫波這才發現她是女扮男裝。
這個叫阿善的女子開啟一個箱子,景橫波看見裡面刀剪俱全,寒光閃閃,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你要幹什麼!”
阿善沒有回答,只衝她詭異的一笑,景橫波想要後退,眼前的笑容忽然搖曳起來,似煙波水蕩霧氣氤氳……隨即她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之前,她似乎看見翠姐靜筠也軟軟地落地……
二狗子瞪大眼,看著四個忽然倒地的女人,半晌忽然醒悟,頭一歪,慘烈地“啊!”一聲,倒在了景橫波的胸上。
一人緩緩步入,輕輕拈起二狗子,二狗子睜開一隻眼瞄一眼,趕緊閉上。
它怕。
宮胤將二狗子拎起,二狗越發緊張,爪子緊緊抓住景橫波的胸前衣裳不肯放,某些起伏就一漾啊一漾……
宮胤的眼神便也很自然地落了落,隨即趕緊掉開眼光,指尖一彈,二狗慘叫一聲,一根鳥毛落在了景橫波胸衣上。
宮胤拎著二狗轉身,眼角一瞟地面春光。某人衣裳向來只恨領不夠低衩不夠高,此刻自然也繡花低領雪玉半隱,一枚金紅翠綠的鳥毛落在那頸下一抹雪色上,悠悠顫顫,隨呼吸起伏,不隨呼吸墜落……
真真一幕好風景……
宮胤拎著鳥的手指似乎緊了緊,隨即在二狗的吱呀慘叫聲中走了出去。
“開始吧。”他道。
……
景橫波一睜開眼,就看見了自己。
“自己”正捧著大碗,稀哩呼嚕地吃飯,落筷如雨點,扒飯似龍捲。
景橫波頭痛地扶額,哦,一定是噩夢做多了,見鬼了。
再一轉眼,側對面居然還有個自己,弱不勝衣地靠著柱子,拿著雙筷子,對著碗嘆氣糾結。
景橫波也糾結了。
夢還沒醒來嗎?這個夢也太神奇了,居然出現兩個自己,還是兩個絕對不像自己的自己。
她吃飯絕不狼吞虎嚥,也不挑三揀四,她慢嚼細嚥,喝湯無聲,吃飯也要吃出風情。
一個熱騰騰的碗放在她面前,碗裡是香濃的雞絲粥,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肚子嘰嘰咕咕開始唱歌,她才醒悟過來,這不是夢。
摸摸臉,臉上有乾澀感,景橫波轉頭,問一邊的女子,“有沒有鏡子?”
黃銅小鏡遞過來,鏡子裡是她自己又不太像,比自己丑了三分,再仔細看對面那兩個,也是這種比原版景橫波粗糙三分的長相。
“陛下容貌豔麗,阿善無能,不能易容如同陛下,只得替陛下改了改容貌。”
是了,這丫頭擅長易容,但是易容很難達到一模一樣效果,乾脆將她的容貌也稍微改動。完全易容成某一個人也許有難度,但是易容出近似的三張臉卻不難。
對面那兩個“景橫波”,想必就是翠姐和靜筠了。
不過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上路時,景橫波便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因為一到夜間,在荒郊野外趕路時,敵人又來了。
他們是異國人,人數又多,並不適合在城內客棧投宿,所以一直走的是野外小路,也因此,到了夜間,便是最危險的時候。
昨夜對俘虜的殘暴殺戮並沒有嚇住那些人,半夜紮營的時候,宮胤吩咐下來,讓景橫波和翠姐靜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