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集,附近就駐紮他的親信軍隊,一旦到來,開啟關城,他的贏面就會加大。
他此時才知宮胤出手,每一步都自有思量,每一步都看見結局。殺人,焚屍,挫骨,射城,到頭來,都只是為了毀城牆點烽火。
他回望那淡淡收弓,至今面色不變的男子,心中忽然湧起淺淺寒意。
似看見天意森涼,故意造就這樣肅殺又可怕的男子,在天地之間矗立,扼殺摧毀這世間一切阻礙。
再抬頭看一眼天空,冰雪之箭已出,天色卻還沒恢復正常,夕陽褪去,晚霞盡收,天際彤雲翻湧,隱約呼嘯冷風。
而在西北方向,似乎也有一團同樣的彤雲,在無聲翻滾,接近。
……
西北方向。
碧草亦盡生白霜。
白霜之上,有男子赤足而行,踏在那染了冰晶色的草尖之上,草尖不動,連碎冰都不曾落下一星。
他身後有長長隊伍,都如他一般,白衣赤足,神色清冷漠然,周身所經之處,寒氣凜冽,土地龜裂生冰溝。
他們在這荒原前行,無聲無息,無喜無嗔,似一群會移動的冰雕。
他們前行的方向,筆直,是向著玳瑁方向前進的。
但在宮胤出箭,引動天象,天際彤雲翻卷那一刻。
最前頭的赤足男子,忽然一抬頭,盯住了那個方向,眼裡冷光一閃。
“……你果然,在這裡。”
語聲如冰珠崩裂,四面冰草無風自動,他頭頂寒風嘯卷,閃現無數凜冽冰屑。
所有人默默隨著他,轉了一個方向,轉向了沉鐵。
天色黝黯,夕陽暗去,天際彤雲,忽裂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