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悅悅看弟弟被趕走,心中更加不安。
“悅悅……”王后附在她耳邊道,“你去找裴樞,成為……他的人。”
“母后!”
少女的驚呼幾乎破音,商悅悅臉色霍然慘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眼眸裡迅速蒙上一層水光,再也扶不住王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聲音還未出已經成了哽咽。
她今年十五歲,也到了擇婿年紀,有些事已經由老宮女啟蒙,她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可是因為懂,才更無法接受。
她是商王和王后的長女,是最尊貴的公主!
母后卻要她去做,最低賤女子都不會做的事!
王后眼睛一垂,避開了她的目光,她也有些難堪,可是有些執念,不是一些愧疚和自責,便可以抹殺放棄。
“聽我說,悅悅,現在咱母子三人都陷入絕境,等待我們的是死路。你便是為自己的命,也不能不再努力一次……裴樞雖然不喜歡我們,但母后看得出來,他是個敢作敢當的硬漢子,真要和你在一起了,絕對會對你負責……到時候,以他的軍力和能力,最起碼可以保住我們不死,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反攻商略,幫你弟弟奪取王位。到時候,你就是最尊貴的長公主,你還能擁有裴樞,母后承諾你,以後會用一輩子,好好疼愛你,補償你……”
商悅悅閉著眼睛,不言不動,淚如雨下。
“悅悅!悅悅!悅悅!”王后看她始終不答,身子猛地一軟,砰砰磕頭,“算母后求你了!母后求你了!悅悅!”
她特意把頭磕在那燕窩碗的碎片上,再抬起頭來時已經血跡殷殷,她疼痛地呻吟,“悅悅……求求你!”一邊對著瓷片,將額頭狠狠地撞下去。
不成功便成仁,求不動女兒,也只能這樣死在這裡了。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墊在了她額頭下,瓷片擦破手指,她手指的血,和她額頭的血,流在了一起。
王后驚喜地抬頭,“悅悅,你答應了!”
少女還是閉著眼,熱淚橫流,從臉頰無聲滑入衣領,她哽咽著,幾不可見地微微點頭。
“悅悅,謝謝你!”王后立即直起腰,她額上血跡往下流,人卻忍不住綻開笑意,這讓她的臉看起來半面天使半面魔鬼,幽幽可怖。
她從床邊的暗屜裡取出一個小瓶,塞在商悅悅的腰帶裡,“這個你留著,到時候,撒一點……”
商悅悅咬著下唇,別過頭去。
“那個……”王后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好一會才牙一咬,道,“那個什麼紫微上人……如果你方便,也可以……接近一下……那樣的高人,雖然未必會像裴樞那樣肯承擔……但也許會因此……照拂我們一些……”
商悅悅霍然睜開眼。
眼底怒火,燒得王后向後一縮,訥訥垂下了眼。
商悅悅不再說話,站起,轉身,遊魂一樣飄了出去,一直走到殿口,才幽幽道:“我是你的女兒,還是妓女?”
王后垂頭,捂住了臉,身子瑟瑟顫抖,半晌顫聲道:“……我也是沒辦法,都是為了你弟弟……”
“是了。”商悅悅聲音空洞,“我想,下輩子,再也不要做女人,再也不要,做你的女兒。”
她輕飄飄地走了出去。
半晌,宮室裡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哭聲。
……
商王給宮胤安排了外庭的一座單獨宮室,原本要按照規矩,將女性貴賓安排到內宮,但景橫波立即拒絕了,開玩笑,她才不要和商國王后住在一個區域,這要萬一王后半夜越想越氣,操把大刀過來宰她怎麼辦?她倒不怕王后宰她,但影響她和宮胤談情說愛什麼的也是不好的啊。
她堅持住在宮胤隔壁,夜裡翻牆方便嘛。
她讓擁雪回去一趟,拿來了自己拍賣得來的寶貝,以及她的某件神秘禮物,等下要好好向宮胤獻寶,比如那火心甲什麼的,很薄啊,銀白色很通透,換句話說,有透明效果啊!這要宮胤穿上躺下來給她看……她想起當初在帝歌,夜闖寢殿看見宮胤的透明睡衣造型……
景橫波抬起袖子,抹了抹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為了翻個最驚豔的牆,她去翻禮服箱子,想要找件漂亮方便又不那麼招眼的小禮服,去和宮胤來場夜下約會。
她扒在箱子裡翻了好一陣,原本已經失望了,十六件禮服,件件都是長款保守版,漂亮是漂亮,但是除了手之外,什麼肌膚都沒露出來,她嚴重懷疑這衣服是宮胤設計的!
手忽然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