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想避開那片紫色流動寶光,從旁邊悄悄接近,誰知道那片美麗的紫色,遠看去恍如水晶玻璃,似是實體,其實卻真的只是一層光,她直穿而入,砰一聲掉在了池子中。
景橫波一驚,一個翻滾,下意識團起身子,以免池子中有毒自己沾著,這個懶驢打滾還沒滾完,就聽見上頭一聲慘叫一聲怒吼,有人大叫:“這摧花的賤人!”
景橫波低頭一瞧,我勒個去,身下全是花花草草,栽種在一片似玉非玉、一看就很高大上的雪白晶瑩土壤之中,給自己這一滾,那些珍貴的花花草草,頓時骨斷筋折,萎了一大片。
“哎喲罪過罪過。”景橫波心疼得連連哆嗦,趕緊掏出準備好的袋子,將這些好的壞的一股腦地掃進去,也顧不得辨認什麼是什麼,抬頭往上看,大雪之中人影紛飛,一半上衝一半下落,已經動起手來了。
一部分高手直奔她而來,景橫波揹著個大袋子,將耶律祁搶來的那根可以催熟紫闌藤的火芽草,往地上一插。
肉眼可以看見草木盛放,骨朵抽芽,花蕊綻開,花枝葳蕤,在飛雪之下,淡紫寶光之中,又見一春。
景橫波揹著個大袋子,閃來閃去,看見成熟的花草就摘。幾條人影電射而來,大喝:“哪來的採花大盜!”拼命上前攔截,奈何任何人的輕功,都沒法和神出鬼沒的景橫波相比,這些人又因為知道這些奇花異草,每一棵都價值連城,萬萬捨不得像她一樣胡亂踐踏,因此連抓了很多次,都只抓著了她飄渺的殘影,有時候明明覺得已經抓到了衣角,可轉眼她人就已經在另一頭了。
景橫波一邊躥來躥去,一邊注意上頭宮胤戰況,一邊還要尋找最關鍵的藥物紫闌藤,那東西到底在哪呢?
忽然她嗅見一股異香。
香氣十分特別,很難說清好聞還是難聞,卻讓人有點發暈,有點迷醉,有點虛幻,還有點誘惑,像在沙漠中跋涉許久,然後嗅見了果子的遙遠的香甜味道。
她嚥了口唾沫,忽然覺得有點乾渴,隨即感覺到紫光流動如綢,身周的人影,已經看不清了。
有人在驚呼,“紫闌藤提前成熟了!”
一聲出,人影連閃,唰地一下,剛才還追著她糾纏不休的高手護衛們,忽然都不見了。
景橫波莫名其妙,紫闌藤提前成熟不是好事嗎,這些人為什麼和將要見鬼一樣逃了?
身後有細微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她霍然轉身。
然後,瞠目結舌。
身後,紫光凝聚之地,忽然淡薄了很多,但在那流動的淡紫霧氣裡,隱約坐起了一個人影。
景橫波揉揉眼睛,她明明記得下來的時候,這裡就是一片花圃狀,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而且那人影嬌小,也絕不是剛才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人影慢慢坐起,身形越來越清晰,景橫波看見了透明的臉,渾圓的肩頭,盤坐的雙腿,凸起的大大的肚子……
呃,孕婦?
再仔細看,那“人”並不很像人,身形很小,如同孩童,面板太過透明,整個人像個水晶人,但又看不見內臟骨骼,只看見紫色的筋脈,十分詭異。
景橫波目光落在那“人”的下腹,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透明的下腹內,竟然有一根芽狀物體,三瓣紫芽,正在舒緩綻放。
景橫波險些咬到舌頭。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這紫闌藤,是長在人身體裡的!
這要怎麼取出來?
難道將這個“人”,扒皮抽筋?
景橫波的頭立刻開始轟轟劇痛,她真的沒有想到,這東西會長成這樣。她做不到對這樣一個近似於人的東西扒皮抽筋,也沒法把這東西扛走,但如果什麼都不做,之前所有努力便白費了。
那東西已經完全坐正,垂眉斂目,透明的臉上,竟然神態端嚴。
景橫波還覺得那張粉團團的臉有點眼熟,仔細想想,覺得竟然有點像文臻。
這下她更崩潰了。
她沒有辦法對著這麼一個既像孩子又像孕婦還像文臻的“人”,下那麼殘忍的手!
頭上人影一閃,傳來宮胤的怒喝:“已經成熟,為何還不動手!”
“那也要動得了手哇!”景橫波聲音帶著哭腔,狠狠地抓頭髮。
又是人影一閃,宮胤出現在她身邊,幾乎他落地的那一刻,便有無數刀劍噼裡啪啦狠狠砍在他身後,砍得火花四濺,可見他遇見的襲擊之狠。
宮胤第一眼看見那東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