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手奪過那藥,“傳醫官先來驗……”
英白劈手奪回來,二話不說,喂進了玉無色的嘴裡。
女王怔了怔,臉上抽搐半晌,“嗚”地一聲,哭了。
“每次你都這樣,每次你都這樣……”她捂著臉嚎啕,“說什麼不聽,求什麼不理,什麼都要和我對著幹……”
英白頭疼地盯著她,想著十二年不見,這女人的脾性怎麼越來越古怪了?
懷裡玉無色一聲呻吟,悠悠醒來,英白立即低頭,抱緊了他,心中微微緊張。
無論如何,這是他的兒子,這麼多年,他竟不知道他的存在,如今父子終於見面,這孩子是會笑,會哭,會怨,還是會……
玉無色睜開眼,盯住了他,半晌,忽咧嘴一笑,清晰地道:“爹爹!”
英白手一顫,險些沒能抱住他,一瞬間眼底浪潮翻湧,俱是舊事種種。
當年一怒而去,單身浪蕩這許多年,沒有任何緣系也沒想過該有什麼緣系,偶爾年節時,難免有幾分寂寥惆悵心思。
然後忽然知道自己有了個十一歲的兒子,然後此刻兒子在他懷中,全無芥蒂,那般親親熱熱,喊他爹。
心中一熱,鼻端有些酸脹,他此刻真真有了幾分愧疚,想著當年因為失去舊愛,又覺得玉明設計陷害,一怒而去,對其餘人也算不上多虧欠,唯獨虧欠了這個孩子,禁不住將他抱得更緊。
“爹爹,你可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玉無色反手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想毒你,也很久了。”
……
宮胤沒入滾滾瀑布之中。
穿越那一片兇猛的雪白水簾,後面是一片純然的黑,這一道山壁向下傾斜,一路下滑。
這讓他心中有些安慰——最起碼這一路,景橫波不會受大的傷害。但不知道滑到底,又會遇見什麼?如果是一片大石……
“嗤”一聲,已經到了盡頭,他被水流衝下,在地上滑出數尺,感覺還是平面,正打算順著水流滑下,忽然心中警兆一現,他伸手一按,身子飛起,停住。
他站在黑暗中,身下水珠瀝瀝,黑暗中晶瑩彈跳,到他身前成了冰珠,再簌簌地落下去。
簌簌聲在身側一掌遠處忽然消失,他指尖一彈,指風擊在空處。
身側有空崖!
他的心頓時冷了半截,此時視線稍明,終於看清腳下是一個石樑,半邊懸空,寬有半丈,從上頭滑下來的人,運氣不好的話,很容易滑掉下去。
下面大概三丈高,高度雖然還好,但問題是底下碎石嶙峋,落上去不死也重傷。
然後他發現了底下似有一團紅影!
他大驚,迅速順石樑滑下,一把抓起那團紅影,喊:“橫波……”
他的聲音止住。
手中軟軟一團,只是衣裳,不見人。
不見人總比見到屍體好,他寬慰著自己,開始在底下一點點地尋找,走遍了不大的幾丈方圓,毫無痕跡。
人不會突然消失,最後他還是回到了那狐皮斗篷旁邊,拿開斗篷,發現斗篷塞在一個洞中,洞很窄,蛇一般地滑下去。洞正對著石樑的底部。
很明顯,景橫波一路滑下,一直到底,她身材纖細,毫無阻礙地一路滑入了那個洞,但狐皮罩子太大,被留了下來,堵住了洞口。
那洞口他進不去,也無從揣測洞口所在的方向,只能祈禱依舊是光滑的下行洞,出口就在山外。
現在能做的,只有迅速出谷,繞過易山尋找她了。
他只得抱起狐皮斗篷,一路出洞。
……
英白忽然覺得腹中一涼。
一股麻痺感蔓延全身。
與此同時“咻”地一響,一顆石子擊在玉無色肩頭,他身子一僵。
英白抬頭,就看見宮胤抱著紅色狐皮衣出洞,站在他們身後,盯著玉無色,面如寒霜。
玉無色面如死灰,他還在英白懷中,英白只要輕輕一抬手,就能掐死他。
那邊翡翠女王還在對宮胤叫:“你是誰?為何攻擊我兒?來人啊,把他們都……”
“住手!”英白輕聲一叱,翡翠女王巴拉巴拉的嘴,忽然就停住了,但猶自不甘,憤憤道:“他們擄掠我兒……”
“你兒本有機會逃生,我們已經打算放了他。”宮胤淡淡道,“結果他自己不肯走,在飲食中下毒,以為毒倒我們後,迴轉對我們進行搜檢。還試圖殺害這位,”他指指錦衣人,“這位打算殺了他,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