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細細的聲音,針一樣頓時戳破了這殿中的紛擾,眾嬪妃急忙站起的站起,整衣的整衣,紛紛要擁到殿口迎接,滿殿裡擠成一團,“哎呀玉妹妹你搶什麼?”“哎李妹妹你踩了我裙子。”之聲不絕。
景橫波心中卻又失望又憤怒——眼看有希望苗頭,卻捱上臨門一腳!
正想著乾脆閃了算了,回頭再去幾個寵妃那去偷,不想那易國大王來得卻極快,那邊太監剛剛傳報,這邊人已經跨進門來,一聲“免禮”乾脆利落,眾妃嬪還沒擠到門口,他已經進室來,順手將大氅往靠得最近的李嬪懷裡一擱,已經對上頭款款站起來的王太后微微一躬,道:“給王太后請安。”
易國大王非太后親生子,王太后也從來不敢挑他禮,忙親手扶了,笑道:“你可來了。來得倒巧。她們都在呢。”
易國大王一轉身,妃子們趕緊請安,目光灼灼如狼,將他包圍。那捧著大氅的李嬪,又得意又驕傲,滿臉發光。
易國大王對著嬪妃們一掃,忽然似乎怔了怔,但這愣怔一閃即逝,誰也沒有注意到。
滿屋鶯鶯燕燕,同一張臉同一種笑容,擁在一起,其實是一種挺可怕的感受。
景橫波坐在桌子邊,托腮瞧著這易國大王,易國大王的本來面目她還是第一次見,樣子也清清秀秀,但眉目間總有三分戾氣。看著讓人不舒服。
她忽然不想走了。
因為她覺得這大王有點不對勁。
好像……沒原來那麼娘了。
景橫波對易國的變臉,印象太深,條件反射地開始懷疑。只是有一點想不通,她這個外人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些嬪妃作為大王身邊的女人,怎麼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也許還是自己多想了,萬萬沒有人家母親老婆認不出,自己反而認出的道理。
王太后款款又坐了回去,做一臉慈愛狀,讓兒子的小老婆們上前獻殷勤。她本就是個繼母,和大王關係向來淡淡,大王能認她做王太后,她自覺心虛,從來不敢多要求什麼。
那群妃嬪又興奮又不安——大王素日不喜歡來後宮,尤其不喜歡看見一大堆女人,嬪妃們來太后處請安,他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因此嬪妃們過來請安都穿得簡單素淡,此時卻恨不得趕回去,再滿身插戴了來才好。
也有人暗暗奇怪,大王今日怎麼就破例了?而且難得的,以本來面目出現呢。
易國大王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遍,最後繞過面前的那堆女人,精準地落在了頭髮最短的景橫波身上。
女人再怎麼扮別人的臉,都不會捨得將頭髮絞了的。
他目光投來那一霎,似有波動,但轉瞬便無。
“本王今日來此,是為將此女帶走。”他指指景橫波。
景橫波心中咯噔一聲,心想沒錯了,還是易國大王。真不該有僥倖心理。
王太后忙笑著解釋,“哀家一直小心看守著,只是此女說她會一種有趣的博弈遊戲,便讓她教教妃子們,也好打發深宮寂寞。”
妃子們及時露出哀憐之色,眼巴巴望著易國大王。易國大王的目光,看木頭似從她們身上掠過,又落在了景橫波臉上。
他看看景橫波忽然有些下垂的眼角,和脖子上多出來的細紋,再看看妃嬪們毫無紋路和瑕疵的肌膚,忽然道:“哦?什麼遊戲?”
李嬪急忙搶著將規則解釋了一遍,易國大王看一眼牌桌,忽然道:“聽來很有意思,我也來一局。”
所有人都一呆。
景橫波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就見易國大王自顧自坐下,左右看了看,點了李嬪和玉嬪,道:“四人局吧?那就你們兩個了。”
景橫波慢慢洗著牌,心想這個大王是真的假的?打的是什麼主意?是真的話,要不要趁機neng死他?
那倆喜出望外趕緊坐下,其餘人醋意沖天,都不肯走,擠在一側觀戰。易國大王也不管,聽李嬪說了規則,若有所悟,道:“需要出彩頭?”
倆妃應是,易國大王看一眼景橫波的臉和脖子,又問:“那你們提出了什麼彩頭?”
倆妃又說了。易國大王一笑,搖頭道:“原先這彩頭也罷了,可如今本王親自參戰,你們還賭這些?”
玉嬪忙笑道:“大王親自參戰,自然要以我等最珍貴的東西作賭才對。”
李嬪不甘示弱,忙道:“妾妃等身邊諸物,自然以大王所賜為最珍貴。只是這般拿出來作賭,似乎也顯得輕慢大王心意……”
“無妨。”易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