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兩人對面相對,一模一樣的銀面具,一模一樣的青衣,乍一看上去,像是一對孿生子。
前方的人,似乎很有些不愉快,冷聲道:“想不到你也這般狡猾。知道馬上就要露餡,乾脆對我出手逼我出來。”
“你似乎很生氣。”後出來的那個,似乎根本不被他的話影響。
“我不該生氣?”先出來的耶律祁忽然又笑了,“那我去帝歌做一做國師,你試試什麼感受?”
“你能做你便做。”後出來那個清清冷冷地道,“覬覦不屬於自己的物事,小心玩火*。”
“你何嘗不是覬覦不屬於自己的物事?”耶律祁笑道,“甚至你自己放掉的,你也不肯放手,世上有你這麼霸道的人?”
後出來的那個默然,似乎是無言以對,又似乎是根本不屑於解釋。
“雖然你不告而取。但我一直在給你打掩護。”耶律祁一笑,“你不應該先謝我?”
“我無需謝你。”後出來的目光清冷,“你打掩護並不是為了我。”他目光投向遠方,“你想說,儘管說便是。”
耶律祁笑笑。他一開始就選擇了不說,自然沒有現在說的理由,先不論現在才說,景橫波會怎麼想,單隻這一說,後果無法預料,也許景橫波依舊選擇不原諒,也許她會回心轉意,而後者,等於將她推回對方懷抱,絕了自己機會。
他還沒有成全情敵的度量。
彼此都瞭解對方,知道對方怎麼做的理由,他也就不再調侃,只道:“只望你莫要做得太過分。”
“這事對你沒害處,否則你怎麼會容忍?”他輕聲道,“至於先前,她會選擇我,還是因為在她心裡,我痕跡更深。”
“傷痕也是痕跡哪。”耶律祁笑得意味深長。
“能留下傷痕,也是因為在乎。”他不以為意,“在意,才會有傷害。”
“如此自信滿滿,”耶律祁指著他,“真當她沒心沒肺?”
“她什麼都有。”他答,“因為我會為她拼盡所有。”
耶律祁似乎震了震,半晌道:“何必當初。”
“不得不為。”他語氣聽來沒有任何後悔。
耶律祁不說話了,半晌苦笑道:“真是個怪人……”
他卻岔開話題,“東堂那位三殿下,需要一個教訓。”
耶律祁立即來了興趣,“不妨參詳參詳?”
喁喁交談聲漸低,再被夜風吹走。
……
凝雪閣內,錦衣人站在銅錢前,飛刀要從銅錢的方孔穿過,射出八尺距離,擊碎紫蕊心口水晶片而不傷人。
錦衣人對拉丁文道:“把你估算的尺寸報出來。”
拉丁文仔細看了看,唰唰寫了幾個數字。又對錦衣人道:“那個……最後一個尺寸……沒法定……”
“那個就算了。”錦衣人笑得詭秘,“我本就是要著好玩的。”
景橫波不依了,“不行不行,你糊弄人啊,你一個護衛隨便看看,定的尺寸怎麼能準確?錯了可是人命關天!”
“我這護衛,天生一眼看尺寸的本領。”錦衣人道,“你可以試試。”
景橫波不信,連量了自己食指中指和腳丫子的尺寸,那拉丁文還真報得一口不差。
景橫波無奈,一抬頭看見穆先生從視窗躍了回來,便道:“你去哪了?怎麼忽然跑了出去?看見什麼不對嗎?”
“剛才有人混進了護衛隊伍,”穆先生道,“似乎是我影閣的某個敵人,我瞧著身形眼熟,就想搶先出手,不過還是給人跑了。”
景橫波挑挑眉,看他一眼,道:“現在的人,都越來越狡猾了。”
穆先生笑一笑,那邊錦衣人不耐煩地拍著細細的柳葉刀,道:“開始。”
“你控制不住力度,或者故意做手腳怎麼辦?”景橫波有點緊張。
她信自己的尺寸沒問題,卻信不過錦衣人人品。
“如果這是在我國內。”錦衣人淡淡地道,“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裝逼誰不會?”景橫波立即道,“如果不是你有人質在手,你現在已經是個閹人。”
錦衣人嘆口氣——這幾個女人到底從什麼地方來的?個個牙尖嘴利,毫無女子溫良賢淑教養,那地方的男人們,一定很倒黴。
“祈禱你的尺寸準確吧。”他道,“如果你報了八尺,實際上八尺一,我那多進去一分的匕首,正好要一條命。”
他掂起細如柳葉的匕首,走到那些銅錢前,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