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胡話“一見如故友好鄰居”,想著剛才她橫眉豎目扇子殺人,再看看自家主子此刻也笑得一臉春風,頓時了悟自己為什麼不能稱王稱霸——不夠厚臉皮!
“自然自然,”明晏安從善如流,立即吩咐,“撤去刀衛,重新佈置!”自己也不端然高坐了,親自下殿來。
那邊太監宮人齊動手,重新安放席位,佈置場地。明晏安和眾臣的席設在左面,景橫波三人的席設在右面,這回看似平等了,只是數量上依舊極具壓迫性,左面黑壓壓的幾十席,右面只有寥寥三席,對比起來,顯得右面頗為可憐。
景橫波對這種不動聲色的壓迫,也不動聲色,這個沒什麼好挑理的,誰叫你人少。
“女王請。”明晏安伸手揖客,笑得熱情,他的隨從給他披上大氅,遮住了漏風的王袍。
他沒有要求去換衣服,生怕換衣服的時候,景橫波也來一手掀開屏風,他就真走光了。
景橫波也笑,“請,請。”
兩人各自對面入席,絲竹生,歌舞起,新一輪交鋒,在詭譎的眼神和柔軟的笑意以及綿裡藏針的語言中,開始。
……
大殿交鋒風雷霹靂與絲竹歌舞並存,凝雪閣栗子和瓜子同飛。
錦衣人左邊一簍栗子,右邊一袋瓜子。左右各一個護衛,用奇形小器具剝著栗子和瓜子的殼。
沒辦法,這位主子愛吃零食,但不喜歡自己手剝,嫌髒;也不喜歡別人剝,嫌髒。最後只好親自設計了剝這些乾果的器具,器具剝。
其實這天下還是有一個人剝的栗子瓜子,他肯吃,但那個人不在。
而且那個人剝瓜子栗子,每剝一次都有要求,這位因此在國內逐漸改了吃瓜子的毛病,沒辦法,那傢伙一顆瓜子一個要求,心黑得要命。
好在出國可以好好過過癮。錦衣人眯著眼睛,有一顆沒一顆地拈著玉盤裡的瓜子仁,想著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還是小蛋糕剝的瓜子比較香?哎,其實她要求好像也不算多,不就是一顆瓜子一件事麼……
殿內很安靜,只有磕噠磕噠剝果仁的聲音。
他對面坐著蘇紫蕊,女官跟隨女王日久,見過不少風浪,此刻雖然有些不安,卻不卑不亢,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仔細觀察著對面的錦衣人。
錦衣人根本沒看她,這女官有點氣質,所以他沒有虐待她,但要想他給再多關注,沒門。
拎她過來,只不過她的馭獸術引起了他的興趣而已。
蘇紫蕊因此更加不敢造次,她見識過很多牛人,此人風采,依舊可以在她所認識的牛人裡排前三。
養移體居移氣,身份貴重自有相配的氣質,宮廷女官那雙眼,不會看錯。
眼看對方漫不經心,紫蕊乾脆自己開誠佈公,“多謝閣下方才相救,閣下能否好人做到底,放了小女子?事後我家主子,定有回報。”
“行啊。”錦衣人曼聲答,紫蕊剛心中一喜,就聽他道,“叫你家主子來給我剝瓜子,剝得滿意就行。”
“閣下請勿侮辱我主!”紫蕊怫然不悅。
錦衣人吃瓜子,“一般人想我侮辱我都懶得。比如你。”
紫蕊盯著他面上神情,這人不是故意無禮羞辱,也不是故意炫耀裝逼,他是真的不在意,視天下人如牛馬那種。
沒有需求,沒有在意的人和事,沒有弱點,這樣的人很難打交道。
紫蕊乾脆不說話了,她不能自取其辱,更不能給主子帶來侮辱。
她等著錦衣人去睡覺,自己再想辦法逃脫。錦衣人卻不睡覺,明明呵欠連連,卻依舊團成一團吃瓜子,似乎在等著什麼。
她不說話,錦衣人卻和她說話了,“你會馭獸?”
蘇紫蕊警惕地答:“只會淺顯的一點點,比如馭使老鼠。”
“你幫我把這院子裡的鳥獸昆蟲統統趕出去。”他道,“我就……”
紫蕊剛剛心中一喜,就聽他繼續道:“……允許你吃點瓜子點心。”
他招招手,侍衛送上一盤點心,他在嘆氣,對著盤子左看又看,苦著臉。
這麼難吃的點心,讓這丫頭吃好了,她吃得香,他說不定也會有點胃口?
唉,出門在外最痛苦的,就是沒一餐人可以吃的東西啊……
想念小蛋糕……
紫蕊險些一口血噴在他瓜子上,忍了忍才鐵青著臉道:“小女子不想吃,謝了。”想了想終究忍不住,道:“如此難吃的東西,也虧你當寶貝一樣拿來賞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