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的馬都沒這個好呢。
有人在壞笑,道:“大哥,這不好吧。這馬是厲公子指名要的,都不願意給我們碰,想必不願意給這位坐。”
“他要留給女王坐呢,留著和女王陛下雙雙共乘,策馬奔騰呢。”立即有人陰陽怪氣地笑。
眾人都笑,語氣中對那位“厲公子”,看似尊敬,實則鄙薄。
景橫波眨眨眼——啥米?女王?有什麼八卦嗎?
“少說幾句。”那領頭人看她一眼,道,“反正也是暫時,稍後我向厲公子解釋便好了。”
這麼說她也不客氣,嫻熟地上馬,馬術早已練習得精熟,不會露怯。
跟隨眾人一路前馳,景橫波注意到,幾乎每馳十里,領頭人都會停下來,路邊都有人接應訊息。一路上行人很多江湖打扮,但屬於官府計程車兵、衙役、司丁等等官家人,幾乎看不見。
由此可見,江湖勢力,在這玳瑁部,已經佔據了相當大的權力。王權在這裡,被逼退縮至一角,苟延殘喘。
據說玳瑁上元城,又是一種景象。內城之內,幾乎沒有任何百姓居住,只留王城官員和軍隊,玳瑁族長已經放棄了對玳瑁全境的掌控,所有軍力都用來掌控上元,王令只施行於上元城之內,軍隊只在上元城內,密密地守護著王宮,據說上元軍隊舉起的刀戟,密得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真是一種奇特而糟糕的格局,神似大荒的縮影。除了玳瑁,別處全無。
第七峰的山腳下,是玳瑁北部邊鎮關家川。一行人將在這裡補給食物,稍事休整,然後分兵兩路,一部分攜帶人熊和訊息回報,一部分人帶著景橫波,趁勢追尋女王蹤跡。
這些人訊息當真靈通,在路上,這批人就接到了上面的指令,表示將安排人員前來匯合,一定要追到女王,不能讓女王和十三太保先聯絡上。
眾人將要在城內一座小院內休息,儲備食物,等待後援的到來。
一進入玳瑁中心區域,景橫波就發現,這裡的空氣有點問題,呈現一種淡淡的灰霾色,聞著也不大好聞,有點像現代那世傳說中的霧霾。
但這是古代,山明水秀無汙染,哪來的霧霾?是不是和傳說中永遠散發著毒氣的黑水澤有關?
景橫波跟著那群人,轉過幾條幽深的巷道,看見一扇棗紅色的木門。
門下青磚縫裡,幽幽開著幾朵明黃的野菊,有人來應門,吱嘎一聲推開門扇。
院子裡一色青磚地,午後陽光裡明淨如水,青磚上白袍委地,不染纖塵。
景橫波一眼看見那衣裳和式樣,心一跳,下意識勒馬。
再一眼看見那人背影,忍不住一個哆嗦。
陽光太烈,辨不清具體輪廓,只那一眼,便看得她通體生涼,只覺得昏眩慌亂,忍不住撥馬要走。
她這馬卻因為神駿,很自然地跑在了前面,此時被後頭的人堵住,根本走不掉。
她僵硬地坐在馬上,走不掉,便只有面對,心中恍恍惚惚,覺得荒謬,似個夢。
院中那人,應該早早聽見了喧囂,卻並沒有立即轉頭,仍然微微負手,似在看著遠方。
景橫波沒有看見她身後眾人臉上的譏嘲之色。
她被那衣裳那模糊身影擊中,一時腦中空白,連身在何處都記不清,哪裡顧得上辨認別人臉色。
院子中那人似擺足了架子,終於緩緩回頭。
景橫波一瞬間心亂如麻,不知是該面對還是該躲避,然而脖子如此僵,在她下定決心之前,那人的臉容已經撲入她的眼簾。
第一眼,她又是一震,險些落下馬。
然而第二眼掃過,她將要落馬的身形堪堪停住。
她頓住,仔仔細細看了第三眼。
然後她眼底湧出狂怒之色。
她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群地底陰溝裡靠吃腐肉和蛆活下的爬蟲,竟然把腦筋動到了她的私事上來!
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女王情史,竟然敢弄個像宮胤的人來,什麼意思?美男計?
她那麼好上鉤的嗎?
還是以為她景橫波水性楊花,*燻心,隨便阿貓阿狗扮個人就能套牢她?
她睡過席夢思,以後沒得睡了,就代表弄堆爛報紙寫上席夢思三個字她就真當席夢思了?
這是侮辱!
侮辱她,侮辱她的感情,也侮辱……他。
宮胤那麼好扮的嗎?
宮胤那麼好扮的嗎!
景橫波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