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喋血的不是她,是雍希正。
這個男人舉起的刀,是為了替她劈開危險。
她卻在那一刻,將刀送入他腹中。
她心中似乎亂糟糟的,塞滿了不得其解的情緒,又似乎完全空了,只留下那一刻近乎狂亂的一刀。
“這裡有個洞!”有護衛發現了池底的玄機,腳踩了踩池中的地面。
“小心!”立即有人將他拉開,“小心再出來一條。”
“和婉!”紀一凡跳下池,將她摟入懷中,“快出來!池裡可能還有危險。”
和婉沒有如平時一般,立即撲倒在他肩頭痛哭,她還是怔怔的,身軀甚至是僵硬的。
被抬上岸的雍希正閉上眼睛,似乎不想再看這一幕。
所有人中,完全正常的只有宮胤。
他淡淡看著這困於三角之中的痴男怨女,眼底神情似遠似厭惡。
他腳下蜷縮著一條黑色的東西,剛才先襲擊和婉,後嚇倒襄王,再一口灰霧噴倒了景橫波的,就是這玩意。
宮胤漠然看了景橫波一眼,道:“此人是誰?”
“回主上,應該是禹國少師薄寒。”
“此人可疑,先行關押,稍後再審。”宮胤語氣不容置疑。
和婉仔細看了看景橫波,眼神中掠過一絲疑惑,剛想說話,卻被宮胤一個眼神阻住。
景橫波被抬了下去,此刻沒有人關心她的情況,都盯緊場中。
只有耶律祁,眉頭微皺,覺得宮胤此舉頗有些奇怪。
他看一眼場中——如果不出意料,緋羅很快就要倒黴了。
緋羅被宮胤拎出來之後,為免暴露,就臨時取消了放池底怪物的計劃,改為趁機親自蠱惑和婉,和婉自己出手殺雍希正,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景橫波不走尋常路,還是開了機關,和婉傷了雍希正,自己沒事,等和婉清醒過來,哪裡放得過緋羅?
耶律祁微微有些猶豫——如果沒有他在,緋羅怕是要倒黴,但如果他不跟去看著景橫波,他也不放心。
但這猶豫只是一霎,隨即他身形一閃,追著那群帶走景橫波的護衛而去。
……
此刻所有人都用畏懼和厭惡的目光,看著地上那東西。
灰黑色,滿身細小鱗片,頭小腹大,似蛇非蛇,頭頂有一個圓圓的小包。看上去像沒生出來的犄角。
“這好像是黑水之澤的黑螭啊!”有人看見,悄悄驚歎,“天,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池底!”
“是這東西!黑水之澤最可怕的三毒獸之一!黑螭毒液天下奇毒,不過據說如果中毒霧而不死,以後便對黑螭有了抵抗能力,大荒最可怕的黑水之澤,便對那人危險性大大降低。不過這東西不是最不喜歡香澤的香泥嗎?當年開國女皇將香澤之地賜給第一代襄王,就是因為第一代襄王在黑水澤曾被黑螭咬傷,傷勢多年不愈,而香澤的香泥提煉的藥丸對這種傷有效。才令她就近封地休養。按說黑螭不應該在香澤池子裡出現啊。”
“所以這黑螭是被困在這裡的。你沒發現這條黑螭威力不如傳說強大,而且特別煩躁啊?剛才護衛不是說底下有洞?這黑螭一定已經在池子底下洞裡關了幾天,被香澤的香泥壓制逼迫,威力大減的同時也無比躁狂,嘖嘖,香澤底下關了條黑螭,保證了這東西不會提前作亂,不能對其餘人發生太大的威脅,但又足夠害死雍相和公主……這誰這麼陰狠巧妙的心思!”
“等等,這東西到底怎麼放出來的?池底都經過檢查,洞是怎麼來的?”
“誰知道呢,沒見國師已經下令圍住了池子?說明兇手就在人群之中,你我還是離遠點,小心被牽連……”
……
被紀一凡抱上岸的和婉,眼神只恢復了片刻清明,又轉為痴痴的。
她一上岸,緋羅就趕緊迎上來,一邊急急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一邊伸手來把和婉的脈。
“咻。”一聲,她的手腕被一道指風彈開。
那道指風彈開她的手腕後,並沒有立即消失,詭異地向上一掠,擊中了和婉眉心。
一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煙氣從和婉眉心緩緩散出,和婉渾身一震,眼神漸轉清明。
緋羅臉色一變,回頭看出手的宮胤。
宮胤立在池邊,看也不看她一眼。
“公主。”他道,“前因後果,你應該已經想明。這是你襄國內政,本座不會干涉。該怎麼做,是生是死,前進後退,你自己